宋随以为她不过是赌气去旅游了。
没关系,等她气消了就好。
等她过几天回来,再和她道歉,和她说明情况。
可是等了几天,岑念却一直没有回来。
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
岑念的手机关了机,同事说她三个月前就辞职了,她的妈妈说,有一个月没有见她了。
「麻烦您转告她一声,有时间了把银行卡拿回去吧,我不用她的钱,她自己收着就好了。」
中年女人的态度礼貌又疏离。
宋随似乎才从中品出一丝不对劲来。
恐慌卷土重来,甚至比之前更甚,像是短暂退去后又掀起一场巨浪。
宋随开始查岑念的行踪,查她这些天的社交,还查了行车记录仪。
岑念这些天的日子,似乎过得很简单。
早晨出门在外面逛逛,买菜,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又带年年出去玩。
如此日复一日。
只是有时,会开着车去医院。
宋随不是傻子。
一系列的行为串联起来,答案呼之欲出。
他夜晚偶然惊醒时看见她靠在床头望着窗外,却无半分睡意。
他抱着她时日渐清瘦的身体;还有餐桌上日渐沉默的气氛和她紧锁的眉……
宋随不信。
因为她什么都没和他说。
可他不能不信。
因为她什么都没和他说。
宋随找了她很久,可岑念就像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一个半月后陌生的电话打到他手上。
告诉他,岑念去世了。
岑念死在一座海岛上的疗养院里。
宋随赶过去的时候,她的骨灰已经被洒进了海里。
接待他的是岑念的护工,年轻的女人对他的态度冷漠,在岑念居住的房间里,她将三本笔记递给了他。
「这是岑小姐的日记和一些其他的记录。」
女人顿了顿,又说,「念念姐本来要我烧掉的,但我觉得,宋先生应该看看。」
临走时她又看了宋随一眼,眼里是藏不住的冰冷。
宋随在房间里静静地坐了一下午。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室内都暖洋洋的,可是他坐在这里,却感到一种像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
一直到半夜。
他翻开了岑念的日记。
那些被他刻意忽视的细节,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血泪,所有她一个人吞下去的苦痛,丝丝缕缕,织成一张锋利的网,将他的心脏划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