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姝见孩子摔到了,瞬间就想跑过去将他扶起,可脚步刚动,门口的那几个孩子就如惊弓之鸟,时姝只好重新站回了原地,端着粥蹲下来望着三宝。
想吃吗?
三宝点了点头。
过来,来阿娘这儿来就有粥喝。
三宝回头望了望了大宝,还是没抵住诱惑,迈过了门槛。
见小不点终于有了松动,时姝脸上挂着笑,正等着三宝向她走过来,可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了下来。
三宝迈过了门槛后,突然趴了下来,手脚并用的往她的方向爬,边爬还边学着狗叫,汪汪汪~~
这动作,他仿佛已经做了千万遍,熟练至极。
几乎同时,时姝脑子里相似的记忆就瞬间浮现:原主将地上脏兮兮的狗碗敲得邦邦响,讥笑地对着三个孩子说,大狗二狗三狗,想吃吗?想吃就学狗叫,像狗一样爬过来啊哈哈哈~~
时姝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难受,边在心里骂原主不是人,边快步跑过去扶起了三宝,将他抱到怀里。
从未感受过这个怀抱温暖的三宝有些懵,整个人不知所措,娘亲,我......我是不是又哪里做错了?
以后不用再学狗了,你是人,不是畜生。
可是阿娘,我......我想吃饭。三宝的声音小了下来,隐隐带了哭腔,我不学狗,是不是就没法吃饭了?
不会的,以后咱们每顿都有饭吃。时姝将三宝抱到桌椅前坐好,然后将粥碗推到他面前,乖,吃吧。
谢谢娘亲~
三宝开心的吃了两口粥,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时姝抿了下唇,很难吃?
虽说她在家确实没怎么做过饭,但煮粥又不用放作料,应该不难吃才对啊。
不是,阿娘做的很好吃。就是因为太好吃了,所以三宝想留一点,分给哥哥们吃。
听他这话,时姝的母爱瞬间就被激发了出来。
太太太,太乖了吧!
若不是看过原著,你要说这么可爱又善良的团子长大后会成为变态,时姝是打死都不会信的。
时姝摸了摸三宝的头,你吃吧,哥哥的那份阿娘留着呢。
见三宝在桌上吃得香,还没有挨罚,二宝望着桌前的另外两碗粥,也犹犹豫豫着走进来坐下了。
屋外,只剩下大宝一个人。
时姝见大宝怎么叫唤都不肯进来,知道这小家伙对她的芥蒂很深,便简单的叮嘱两句后出了门。
书中说,聂延秋在山上摔断了腿,被抬回来后的几天因为没钱医治而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虽然后面腿治好了,但也落下了残疾,成了瘸子。
既然时姝提早就知道了剧情,自然应该做点什么才行。
根据原主的记忆,时姝成功在天黑前找到了红花和三七这两种专治跌打损伤的药材。
原主大字不识一个,自然认不出红花和三七的样子,只是因为路过的时候见它们开花好看,采来玩过。
可原主不认识,不代表时姝不认识。
作为中医院最年轻的副教授,她的医术可是院中的数一数二的。
收集好足够的药草,时姝还顺带着挖了点野菜和折耳根。
折耳根长在湖边,时姝采的时候随意往湖里瞥了一眼,便被湖水里的那个倒影吓了一跳。
湖水里这个女人起码有160斤,光下巴上的肉就有三层。而且皮肤黝黑,嘴角还长了一颗肉痣。
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女版的武大郎。可偏偏这女大郎就是自己。
时姝不由庆幸这家里穷的连个铜镜都没有,这模样,照镜子就是自己吓自己。
等时姝按照原路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小孩的哭声。她心里一紧,赶紧推开门。
三宝一见到来人,像是见到了救星,忙擦着鼻涕泡就跑过来抱住了她,阿娘,爹爹流了好多血,地上、床上都是......现在爹爹还,还不说话了,我好害怕。
流血,还不说话了?感觉情况比自己设想中的严重很多,时姝赶紧抱起三宝就往里屋赶。
刚踏上台阶,时姝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聂延秋身上还穿着出门时的蓑衣没脱,高大的身子倒在床边,头枕着床沿,眉头紧锁,脸色发白。
时姝往下看了一眼,此刻的聂延秋整条小腿都被血染红了,腿骨的位置,还插着一根小孩手腕那么粗的木桩。
他这是摔下雪山,然后腿正好扎进了断木里?
如果真是这样就不好办了,这可不是普通的跌打损伤,敷点药夹两块板就能好的。这伤放在现代,必须得马上打麻药开刀才行。
时间紧迫,时姝马上找来剪刀,将聂延秋伤口处的裤腿剪开,然后用干净的麻布将周围的血迹擦掉。擦干净了血,时姝这才注意到插入聂延秋腿里的木桩上竟然还长着倒刺。
天啊,这等下拔出来该有多疼~
时姝心里有些发憷,毕竟人在疼急的情况下有可能出现休克的情况,万一一口气缓不上来,那不就凉了。
她这要是刚一来就把人家反派的爸给治死了,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屋里的蜡烛有些暗,时姝从柜子里又翻出两根蜡烛点上,然后交给二宝和三宝,你们先背过身去,等会儿我拔出木桩叫你们时,你们再举着蜡烛靠过来替我照明,这样我才能尽快缝合。
虽然听不太懂时姝的话,但这种时刻,两个孩子还是默契的点了点头。
时姝坐在桌前拿着穿好线的针头放在蜡烛的火苗上消毒,大宝凑了过来,那我要做些什么?
你?被主动搭讪,时姝有些诧异,本想说不用,可看着大宝的眼神,她到嘴边的话就转了话锋,能帮我去厨房烧一锅热水吗?
好。
言简意赅,大宝没说多余的话,转身就往厨房的方向走。
做好了术前术后准备,时姝走到聂延秋腿边坐下,伸手握住了木桩的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