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仅仅是呆愣了几秒,平静的开口:给我一个理由。
是的,她很冷静,但是她需要一个理由。他们在一起三年,就算分手她也需要一个理由,哪怕这个理由无法改变什么,她依旧需要!
这、也是她的执拗吧!
她是我老板的女儿,阿玲,你也知道像我这种想留在这个城市打工的人,没有靠山是多么艰难。
听到他的理由,郑玲不怒反笑,是的,她当然明白,一个无依无靠没权没势的人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站稳脚跟是多么的艰难。
如果她也是一个公司老板的女儿,如果她是一个富家的小姐,如果她的背后有靠山,那么她还会被人在大年除夕夜辞退吗?她还会因为男朋友需要一个靠山而被甩吗?
好的,祝你幸福。郑玲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淡淡的说出了最后的祝福语。
一切已经发生,无论如何再也无法改变。除非她是某位富翁当年失散的孩子,但是,这样的情节仅限于电视剧,现实、永远是残酷的现实。
阿玲,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坚强的。谢谢你。电话那头的他终于有些不忍,喃喃的带着歉意。
对,我是坚强的。郑玲握紧手机脸上硬扯出了一抹笑。
在冰冷的池水里刷着盘子赚学费,她是坚强的;在超过身体极限的时候一天打四份工,她是坚强的;初来大城市被人冷眼鄙视,她是坚强的;就算到了现在,万家团圆的时候丢了赖以生存的工作失去了相依相靠的爱人,她、依旧是坚强的。
这个除夕夜你怎么过?许是为了扫去自己最后的一点愧疚,他有些一反常态的唠叨着。
我的年夜饭有肉有菜还有汤,早就准备好了。郑玲的声音笑嘻嘻的,扫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方便面。
就你一个人?
不,我的同事也在呢。你要知道并不是我一个人在除夕夜漂泊异乡。郑玲打开了电视,将声音调到很大,吵杂的声音一瞬间就将这间冰冷的小屋充满,处处都是喧嚣。
那就好。他似乎放心了,喃喃的说道,阿玲,你怪我吗?
不。郑玲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好了,我的同事叫我了,再见。说着匆匆的挂断了电话,不想再听那个让她心痛的声音。
如果他真的关心她,怎么会听不出来电视的声音?
如果他真的怜惜她,又怎么会在除夕夜来与她分手?
直到最后还要问她,怪不怪他?真的当她是没有感觉的死物吗?
阖上手机,一抬头,正好望到窗户上反射出来的人影,那个惨白的人,笑得好假。
假假的笑容,竟然比哭还难看,明明是在笑,嘴唇在哆嗦什么?为什么要拼命的咬住下唇?是怕不小心泄露出来什么吗?
太傻!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浓郁的烟雾在窗外蔓延,里面跳跃着红色的纸屑。声声爆竹带给人们欢乐,可是有谁会在意欢乐之后那残留一地廉价的纸屑。
随处可见的纸张,用心的包裹住里面的火药,直到粉身碎骨化为一地碍事的尘埃,被人厌恶。
如她一般的卑贱。
轰的一声,窗外不知何处烟花绽放,绚烂夺目。
映在窗上,愈发的衬得她脸色的惨白。
手里拼命的握着手机,发出咯咯的声响都不自知,手指早已失去了血色,堪比纸白。
钱、权、势。
哪怕她有一样,她今日也不会如此的狼狈,就好似阴沟里的一只老鼠,被人随意的践踏。
眼中没有一点水雾,只有熊熊的怒火。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她做错了什么?
难道就因为她没有钱没有权吗?
就因为她孤儿的命运,所以可以任人欺凌。
她很努力的在生活,在工作!
为什么总是成为别人的牺牲品?
我要变强,我要把他们都踩在脚下!我不是一个任人欺凌的懦夫!郑玲挥舞着双手,她看到了玻璃反光内那个疯狂的人。
面部扭曲,双眼赤红,那全是对权势的追求,那是不想再被欺辱的渴望!
疯狂!
她第一次从自己的脸上见到疯狂的模样!
好可怕!那个面目狰狞、双眼布满血丝的人真的是她吗?
心里一沉,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突然一股眩晕袭来,疯狂的人软软的倒在了床上。
屋内,电视声音依旧嘈杂,只是,小小的单元房内,再也没有了可以呼吸的生物
恍恍惚惚间,郑玲感觉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这种感觉很安全,就好像是婴儿回归母体一般的安全。全身每一根神经都放松到极致,每一个细胞都是说不出来的舒服,脱离了重力,缓缓的漂浮着,让人有一种沉迷的堕落。永远也不想醒来,再也不想睁开双眼,就这么漂浮到地老天荒,就这么沉睡到世界末日多好。
你想死吗?混沌之间,有一个冰冷的声音与她对话。
死?
她想死吗?
想吧。
活着有什么意义吗?
每日是重复的生活,每日是近乎腐烂的束缚,没有希望、没有目标,卑微的她只能成为其他强势的踏脚石或者是取乐的对象。
想
声音很弱,但是郑玲知道那是她发出的声音,突然,心里似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扎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在振奋起来,大喊着否定了刚刚的话,不想!
只此两个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砸出她心中的愤恨与坚决。
为什么?不急不缓的声音依旧在问着她。
凭什么我就要永远过着蝼蚁一般的生活?凭什么走到哪里我都要招受到白眼?凭什么我永远是牺牲品?
你想变强?平静的声音竟然夹杂着淡淡的嘲笑,似乎觉得郑玲的心思很有意思。
对,我要变强!我要拥有权力!我要站在世界的顶峰!我要将那些人全都踩在我的脚下!我要告诉他们,没有谁可以是永远的强者,没有谁是永远的弱者!我要让他们看看,当日他们嘲笑奚落的人,是如何的成为一方霸者!
想都没想,郑玲愤恨的话脱口而出,压抑到极致的话如爆发的火山一般,喷涌出炽烈的岩浆,摧毁了一切名为理智的东西。
好的,如你所愿,我赐你无上权力。平静的声音似乎很满意郑玲的回答。
激灵一下,打了一个寒战,郑玲猛地睁开双眼,眼前的黑暗褪去,突然无数的场景闪过。
巍峨宝殿,一脸略带稚气的少年手里提着宝剑,宝剑染血,脚下是一地的死尸。而坐在龙座之上一身明黄的男人正表情复杂的盯着少年,惊讶中竟然带着一丝欣喜。
莫圣逸,一十五岁弑父夺位,三日后登基为帝。
画面一转,还是那个少年,手中宝剑挥舞,出入敌军犹入无人之境。精兵轻骑,杀敌掠城,所向披靡。
所过之地,血流成河。所到之地,无不臣服。
七年时间,莫圣逸年仅二十二,东方大陆尽数收服在麾下。
冷血无情、万事不为所动,世称冰帝。
敌国派来刺客无数,无人能近莫圣逸身边十米,即使是他独身一人之时。
放眼天下,莫圣逸冰帝成为了不败神话。
莫圣逸征服东方大陆五年时间,皓冉国再也无一座城池被惊扰,无一寸土地被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