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老两口生了三女一男,家里劳动力少,平日里被村里人看不上也就罢了,就连自己同一个家族的人也都欺负他们。
作为老二的孟夏一心想攀高枝儿,死活要攀着里正家的孙子,做了数不清的错事儿。
恰逢今年大旱,孟家又要面临分家,孟夏这一次算是伤了孟家的元气了。
想着,孟夏长叹。
正准备起身,房门被推开,一位年纪看上去不大,两鬓却已泛白的妇人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刚才那小姑娘,孟夏的三妹,孟秋。
已经把脑子捋清楚的孟夏,想着以前自己做下来的那些错事儿,面上讪讪,难为情地低了头。
妇人坐到孟夏床边,眼里满是无可奈何,你为了要嫁给孙家那孩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天气渐渐凉起来了,那村头河边的水多浸人啊,你愣是一点都没想过你娘我和你爹要怎么办吗?说到后头,声音都开始发颤。
要不是有人把你救起来,你你真是不孝啊你!
孟母看着眼前一直垂着脑袋的二女儿,天生的白皮肤在此刻更是多了些青白。
她轻叹一声,抬手将床上的棉布搭在孟夏的肩上,你闹这一场,受了罪,孙家依然不松口。
里正刚从咱们家出去,他们家还是原来的意思,你要还是想嫁给他孙儿,只能做妾。
一声尖利的冷嗤响起:做妾!孟夏你要是敢做妾,就别认我这个妹妹!
孟家人心气儿都高,怎么就出了一个孟夏,孟秋恨其不争地死瞪着床上那人。
孟夏心里大呼无辜,谁愿意做妾啊?
面上,一对秀长的眉拢起,觑着眼前这对她来说熟悉又陌生的妇人,声音小心:娘娘,我错了,这一次,我几乎是死过一回了。
以后我要是再提这事,您就打死我!
她急切表态,见她娘依旧是满脸疲惫,孟夏一急,冲着后面的孟秋说:您要是下不去手,就让孟秋打!
孟秋摸不准孟夏究竟是不是真的要改,怀疑地看着她,哼哼,不说话。
你从小就爱跟着孙家那小子后头,又牵扯了这么多年,你能放下自然是好的。
孟母面上看上去还是有些郁色,甚至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她还想说些什么,想来是顾及孟夏,没有说出口,但心里有隐忧。
孟夏也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没用,毕竟以前的孟夏已经信用破产了,还得看她接下来怎么做。
傍晚时分,孟父回家了。
做了一天的工,整个人灰扑扑的,但是在看到孟夏的时候,还是笑了:小二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孟夏心里感叹,孟家这对父母对子女真的很包容。
爹,您赶紧去洗洗,娘已经在烧饭了。孟夏快步上前,赶紧从孟父背上接过农具。
孟父连连应下,离开。
孟家是一座呈口字型的宅子,正中间一间堂屋,两侧各有一间卧室,左侧卧室和厨房相连,形成一个夹角,右侧卧室和柴房相连。
中间小院儿面积不大,五六步路的距离就能从堂屋到院门。
孟夏站在柴房门口看着厨房顶上的炊烟,突然觉得能够得到这家人的爱护,在这陌生的时代,也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