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几条你喜欢的，放在金鱼缸里，”韩文煜合上文件，面无表情地说。

“啊？”程语愣了地看着韩文煜，“你说什么？”

“聋了？”韩文煜不客气地对程语说：“叫你挑几条喜欢的鱼，放在鱼缸里”。

程语眉头一皱，实在很不理解地捧起了茶几上的金鱼缸，然后小心地勺了数条粉蓝色的小鱼，放进小鱼缸里，然后才抱着那鱼缸，转过头来看着韩文煜，一脸的茫然。

韩文煜靠在皮椅上，看着程语，直接说：“这三条鱼，你给我好好地养着，如果它们有其中一条死了，我就把你剁了！”

程语的心内一冷，目瞪口呆地看着韩文煜，真的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她有点急跳脚地看着韩文煜说：“不行啊，这三条是热带鱼，好难养的，尤其是对水温还有鱼食的要求好高，我怎么敢养啊？而且还是在这么小的水缸里。”

“这是你的问题，”韩文煜有点得意地看着程语那着急的模样，她一急，脸就红粉花菲，异常的好看。

程语委屈地抱着那鱼缸，求饶般地看着韩文煜说：“副总，您这是何苦折腾人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工而已。”

“小小的员工敢从九楼砸我咖啡？小小的员工敢跟我叫嚣？小小的员工，为什么要看着我无故地落泪？”韩文煜的眸光一锐利，炽热地看着程语。

程语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呆在一般，眼神又退避几分。

程语那犹豫好像有故事的眼神，让韩文煜的心极度地不舒服。

他冷瞪着程语问：“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我不喜欢你那眼神！我要知道原因！莫名地看着人，哭得那么委屈可怜，却又那么坦荡，你太没有礼貌了。”

程语的心一苦，她一咬下唇，强忍眼眶中的泪水。

六年过去了，她偷偷生下的女儿如今也五岁，可是却因为当妈妈的没用，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条件，才会让她比同龄人要格外的乖巧懂事，天天陪着外婆，到街上捡破瓶子破罐子。

她很少敢问爸爸在那里，偶尔提起来了，全家人就一起骗她，说爸爸在好远好远的地方去赚钱了。

女儿也相信了，她甚至很天真地问妈妈，“妈妈，那为什么村里的人，要叫你狐狸精啊？他们都说，我是狐狸精生的女儿，可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程语的眼泪滚落下来，便又立即单手摘掉眼镜，狂忙地擦了擦。

韩文煜一看程语居然又哭了，甚至又是哭得那样委屈可怜，他烦燥地转过头，看着她说：“你哭什么？我就只是问你几句话而已，我没有说你勾引我了吧？”

程语只是哽咽地摇摇头，却因为想起女儿，又想起了六年前那个晚上，她不由得再抬起头，瞪着一双泪眼委屈疑惑地看着韩文煜。

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韩文煜重重地叹了口气，真的很烦恼地看着程语，想着这个人为什么敢这样失礼地瞪着自己？尤其是那双剪水双瞳，藏匿着让人不觉柔软的温情。

“你……”程语的心里一驱使，让她不由主满含期待地看着韩文煜，甚至有点迫切地问，“您还记得，或许在六年前一个晚上，有过一些可怕的经历吗？又或许，因为什么事，在某个清晨，失落了某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