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重倒在地上,良久都消化不了。
可他记得一件事:那就是三年来,他欠沐老爷子的恩情。
沐老,去年已经去世了。
但他的妻子,沐小心还在。
尽管沐小心三年来对他一直很厌恶,即使结婚后,也从来没睡过一个房间,但她既然是恩人之后,杨重就会报恩。
揉了揉脑门,杨重睁开了眼。
二伯立马吓得一缩脖子:“杨神经,你、你没死?”
谁能想到,他大锤子抡下的时候,杨重突然蹦出来,拿身体护着牌匾?就不怕脑袋被打碎吗?!
神经病就是神经病!
二伯心里松了口气时,沐小心终于挣脱了沐帆的束缚,冲了过来:“杨重、杨重你没事吧?!”
沐小心自幼父母双亡,是爷爷一手把他带大。
她虽然不喜欢杨重,可他和医馆,就是爷爷唯二留下的东西,如果杨重因保护牌匾而死,她绝对会抱憾终生!
感受到她目光中的关切,杨重抬手摸了摸她的侧脸,笑了:“没事。”
既然我醒了,就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担着这样重的担子。
沐老留下的一切,他会保护好的。
杨重心里想着,起身时沐小心却愣了下。
她感觉杨重有些不一样了,但紧接着就咬了下嘴唇,打开他的手:“傻子,都被打成这样了,还笑!”
“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当然要笑!”
突兀地,一个淫荡的声音响起。
就见四周纷纷侧目看去,惊声一片:“张少来了!”
“这下神经病该笑不出来了。”
“沐家医馆,也别想保住了。”
张飞航来了!
他穿着一身西装,三十岁上下,长了张小白脸,只是脚步特虚浮,一看就是那种好色之徒。
听到他的声音,沐小心脸色变得很难看,堂弟沐帆和二伯沐建设却殷勤起来,弯着腰赔着笑就迎了上去:“张少您来啦?”
“快、快请进,我给您沏壶好茶!”
“茶就算了。”
张飞航摆摆手,看向了沐小心,然后眼珠子就挪不开了,嘻嘻笑道:“沐大夫,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飞航跋扈多年,玩过的女人没有数也数不过来。
可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没见过沐小心这样漂亮的女人。
太美了。
如果不把她玩到手,张飞航就感觉这辈子白活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么美的人,竟然嫁给了一个神经病——不过还好,沐帆拍着胸脯跟他保证过,沐小心和杨重只有夫妻之名,俩人连一个屋都没睡过。
这才让张飞航心情好了起来,不过看到杨重,还是满脸不爽。
沐建设很会察言观色,看到这一幕后忙过去怒斥杨重:“杨神经,你要是没死就赶紧滚蛋,别在这碍张少的眼!”
沐小心立马拦在前面:“二伯,他是我丈……”
话音未落,杨重突然抬起手,指着张飞航,问:“你有病吧?”
什么?
这小子突然说啥呢?
所有人,都被杨重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神经病就是神经病,哪有这样一本正经指着人家说人家有病的?
而且对方还是张少!
却见杨重缓缓走上前,打量了张飞航一眼后,很认真地说:“哥们,你再不节制,最多三天,就会变成太监呀。”
哗——
四周彻底乱了。
张飞航的脸,也一下变成了爆发的火山!
“面色蜡黄脚步虚浮,张少,你现在行房事,是不是现在不吃药就不行?”
杨重还在一副很认真地表情,给张飞航看病。
四周的气氛,却已接近凝固!
找死!
找死!!
每个人看着杨重,心里都只有这两个字!
张飞航在中原市嚣张了三十年,黑白两道谁见了不给面子?
可这个神经病,竟然说他不举。
张飞航被戳中秘密,彻底毛了,正要说什么,沐小心却用最快速度扑了过来,一把将杨重挡在身后,咬牙说:“张少,杨重他脑子不太好用,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钱、那笔钱我们赔!”
张飞航已经暴怒到了极点,可他还没忘了来的目的。
眸光微闪后,张飞航冷笑,扫视沐家几人:“好啊,五百万,现在就要!少一分,你们沐家人,都给我等着进监狱,坐大牢!”
“五百万?!”
“张少?!”
沐建设和沐帆直接傻眼了:“我们欠款明明只有两百多万,怎么成五百万了?”
五百万,就算把药店卖了,也卖不出这么多钱。张飞航这个价,是根本不给他们活路!
“两百万,那是之前。”
张飞航嘴角微微翘着,阴森森地说:“可你们逾期不还,已经触犯合约,按照规矩,就是五百万,怎么,不服?”
谁敢不服?
沐建设父子,面色如土。
沐小心,也浑身发颤。
谁不知道,张家在本地就是地头蛇,张飞航更是行事纨绔,心狠手辣。
曾经有个小企业跟张家竞争,结果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企业家一家五口人,全都在路过建筑工地时被高空坠砖,砸死。
说是意外,可谁都知道,是张家下了毒手。
如果这五百万不还,他们沐家就完了!
至于状告法院更是想都别想:张家在本地关系盘根错节,岂是沐家能撼动的?
“沐家完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出声说。
沐建设一个哆嗦,忙说:“沐小心,你赶紧跟张少求求情呀?!”
沐小心只能硬着头皮,咬牙说:“张少,欠款能不能再拖点时间?我、我们一定会补上的!”
“时间?”
张飞航哈哈笑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轻佻地说:“小心,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只要你跟我走……”
说着,他抬手朝沐小心下巴上抚摸而去。
可他摸空了。
杨重突然把沐小心,拉进了怀里,皱眉看着他:“她是我媳妇儿,别人,不准碰。”
你媳妇儿?
早就对杨重不耐烦的张飞航,终于忍不住了,抬手就是扇了过去:“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他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地小子,一耳光!
就算杨重是神经病,也是爷爷留下的神经病,眼看他要被打,沐小心惊叫:“杨重,快闪开!”
可已经晚了。
巴掌,已经甩了过来。
以杨重神经病的作风,挨了这一巴掌后,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呢!
只是沐小心不知道,杨重已经不是以前的杨重了。
伴随着记忆的复苏,杨重为了传承月宫而从小锻炼一招一式,全都想了起来。
就在张飞航的手距离他脸蛋只有几公分的时候,杨重动了,用常人难以看清的速度抬手,啪地抓住了张飞航的手腕。
再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