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主院被烧,楚月倾暂时被安置在梧桐苑。
看着秋嬷嬷铁青着脸给自己包扎伤口,楚月倾一言不发。
秋嬷嬷心里带着怨气,动作狠厉,可她见楚月倾始终没发作,好像真的变了个人一样。
想到原先隔三差五上门找茬的楚月倾,秋嬷嬷刚要心软,顿时又警惕起来。
是不是楚月倾又有什么阴谋了?
包扎好,秋嬷嬷拧眉看着楚月倾。
“云姑娘,我家将军不是坐享其成的公子哥。”
“他自小受尽磨难,刀光剑影里才挣来将军之位。”
“你若再闹,别怪老奴对你不客气!”
楚月倾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嬷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道错了。”
秋嬷嬷见楚月倾这般态度,更觉得不对。
楚月倾闹了几个月了,刚刚还那么放肆地纵火,哪可能转眼就变了?
她心里叹气,不想再看楚月倾演戏,转身出了屋门,又按吩咐落锁。
正要走,秋嬷嬷看到院子里立着的冷峻男人,她再次叹了口气。
这一夜,被锁住的屋子烛火长明。
楚月倾顾不得手上的伤,她急切地按照记忆写着药方。
她记得,前世大婚之后,箫绝为处理她的烂摊子,急火攻心下,在战场留下的余毒失控,毒发昏迷。
那时候她被箫绝提前送去别院关着,她对箫绝的恨也越积越多。
现在她才明白,箫绝关着她不是折辱她,是要保护她。
然而她却不断地给箫绝惹麻烦,在别院闹得天翻地覆。
害他拖着病躯赶去,最后终身留下了病根。
由于手指用力,手心的伤又崩开了。
血浸透纱布,滴落在纸上,混着眼泪……
天色微微发白,守了一夜的箫绝进屋,却看到楚月倾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虽然睡着,眉头还是紧紧拧着。
手下压着的纸已经被血和眼泪糊得看不清字迹。
箫绝自嘲一笑,他不用看也知道,这又是楚月倾写给穆子恒的书信!
楚月倾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还盖着被子。
抬起手,伤口也已经换好药,重新包扎好了。
想来应该是秋嬷嬷或是菱香做的。
想到药方,楚月倾顾不得穿衣穿鞋,她光着脚冲到桌前。
却发现纸已经泡烂了,一个字都看不出来,她连忙重写一份。
很快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楚月倾立刻藏好药方。
毕竟她现在无法解释这药方。
秋嬷嬷打开门,敏锐地捕捉到了楚月倾藏东西的动作。
她心里一阵气愤,昨晚差点就被楚月倾给骗了。
让菱香进去伺候,秋嬷嬷忍着怒意重新上锁。
不多时,秋嬷嬷去了书房。
“将军,夫人偷藏了东西,还打听出门采买的事,应该是想往外送信。”
箫绝忍着胸口不断翻涌的气血,
沉默了良久,随后垂下眼帘,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派人看牢了!”
一旁,祁风心里叹息。
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将军却偏偏栽在这里,对楚月倾每次都是容忍。
不多时,门外通报。
“将军,老夫人派人去梧桐苑,要带走夫人。”
箫绝立刻起身。
“我这就去寿安堂见老夫人。”
然而他起身之际步子却一顿,扶着桌面才稳住。
片刻后,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抬眸看向秋嬷嬷。
“嬷嬷,马车已备好,半个时辰后你送夫人去城外温泉别院,那里有我的亲卫,任何人都闯不进去。”
这时候的梧桐苑乱成一片。
老夫人派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过来捉拿楚月倾。
“老夫人说了,云氏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不处置无以正家法!”
那些梧桐苑的丫鬟婆子根本没人帮楚月倾,都在一旁看戏。
屋子里,楚月倾脸色苍白,紧紧揪着衣袖。
她是知道的,箫绝已经准备了马车,要送她离开。
她只要躲去温泉别院,那里有百来号箫绝的亲卫,任何人都碰不到她一根手指。
但她不能走!她要去救箫绝!
屋子的门窗都锁上了,楚月倾出不去。
想到门口这些婆子,她心一横,故意蛮横开骂。
“有将军在,你们以为抓得到我?你们连门都进不来!”
这些婆子气不打一处来。
“老夫人说了,砸门也要带走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