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上,开了一扇车窗,露出了男人半边隐藏在阴影里的脸庞。
他一只手轻缓地搭在一侧,五指修长,只有中指指节上的银戒,在月辉下发射着微光。
萧戟。
是萧戟!
凌桉几乎掉头就跑!
抓住她。
随着男人的一声令下,从另外一辆车里迅速下来好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动作狠戾。
半分钟都没有。
咚!
凌桉被几个男人带到了黑色车前,摁跪在地上!
啧。萧戟嗤笑,漫不经心抖了抖指尖,跑什么啊?
他低笑,是标准的烟嗓:怕我?
凌桉浑身颤抖。
控制不住的。
她怕他,当然怕。
三年前的法庭上,是这个男人,猩红着一双眼,双拳握得咯吱作响,恨不得冲上来将她撕碎。
他当年就想要她去死。
让她偿命。
你你要,要做什么?凌桉抖着唇,呼吸发紧。
她的身体抖得像筛糠,被几个保镖摁着时,显得那么的娇小,莫名地引人怜惜。
但男人视而不见。
冷酷如冰。
阴冷的气息压抑感十足,萦绕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萧戟终于哑了声开口:死的是我萧家的继承人啊。
当初拍了片,是个男孩。
萧戟眯起眼,像个讨债的恶鬼:你不得赔我么?
话音落下。
凌桉大惊失色!
她哆嗦着,往常恬静柔和的脸上挂着恐慌,纤细柔弱的身躯似蒲柳般瑟瑟,小声结巴道:可,可是我,我已经坐过牢了,我已经,已经还给你了,我
还?阴冷的声。
男人微侧了脸,五官在月辉之下更显立体,分明是精致的面容,但无端给人压抑的氛围。
萧戟启唇,冷漠且残忍:怎么还?
死的是萧家的子嗣。
怎么能是她坐了三年牢就还得了的?
凌桉瑟瑟发抖,周遭压迫的气息令她忍不住地结巴,几次三番张口,却都无法吐露一句完整的话。
那,那你,你想怎么样?她道。
萧戟微抬下颚。
后头的保镖明白意思,将一份文件丢到地上,摁着她的脑袋,让她得以看清楚上边的字。
一瞬。
凌桉脸色惨白如纸!
她立即摇头,杏眼水雾升起,开始费力挣扎着,想要逃脱这些人的掌控:不,不行
挣扎幅度过大。
啪!
保镖不耐烦了,一巴掌狠狠甩到她的脸上:老实一点!
凌桉被打得耳畔嗡鸣,骤然脱力后,径自摔倒在地!
她身板娇小,哪里是这些五大三粗的保镖的对手,半边脸上红肿异常,嘴唇边上开裂,丝丝鲜血顺着嘴角淌下。
疼得她颤抖地更明显了。
恍惚间。
她好像听见萧戟的轻叹声。
车门打开。
男人一双锃亮的皮鞋映入眼帘,他居高临下,盯着她的目光,似是在瞧着什么肮脏的蝼蚁。
萧家祖训,萧戟慢条斯理,矜贵地,在她面前单膝蹲下,修长的指伸出,一把抓住她的下颚,不打女人。
他的指腹擦过她红肿的脸颊,一点一点,移动,在她淌血的嘴角停顿。
动作温柔。
一块锦帕细细擦过她的唇角,将血迹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