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夕默默唾弃了一下自己刚穿来没多久,就学会了资本主义使唤人那一套。
但也就是唾弃了几秒钟,虞夕还没有圣母到在古代社会和丫鬟讲人权,要和丫鬟做平起平坐的好姐妹。
她可不想被当作异类关押起来,也怕把玉叶小丫头吓哭。
“小姐放心,包在奴婢身上。”玉叶不知虞夕心中所想,理所当然的被使唤着。
只见玉叶那略显圆润的背影飞快走进一类似衣帽间的房间,手脚麻利且准确无误的找了好几套符合虞夕要求的襦裙。
不过玉叶却皱着小脸,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并不太满意的样子。
“小姐莫怪,能拿回家的只有这几套了,小姐平日做衣服的料子都是侯府特供的,可惜商户女不得随意穿戴,只能舍弃了。”
“不过小姐也不用担心没有衣服穿,奴婢不会让小姐回家后捡别人的旧衣穿戴,奴婢手可巧了,奴婢亲自给小姐做,保管小姐离了侯府也能月月有新衣……”
玉叶一张不太伶俐的小嘴絮叨着,手上收拾东西的速度却是不减。
如今已经入了秋,天气即将转凉,所以玉叶多找了几套秋冬御寒的衣服,春夏的衣服只各拿了一套,反正暂时也穿不上,明年现做也来得及。
玉叶还心思细腻的找了几套换洗的里衣,女孩子常用的肚兜、月事带等等,许多实用的小东西都没放过。
望着玉叶忙碌的身影,虞夕只觉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初来古代,她的生活技能基本为零,幸好有玉叶这个全能小助手!
玉叶很快为虞夕收拾出了一个大包袱,也为自己收拾了一个小包袱。
随后玉叶又塞给虞夕一个小木盒道:“小姐,这里是头饰、配饰一类的贵重物品。”
“奴婢拿的东西多,怕不小心遗漏掉,所以还得劳烦小姐亲自保管。”
“小姐检查一下,看看里面有什么不妥当的,或者不喜欢的,咱们就不带走了。”
虞夕暗道她是穿书的,没有继承原身的记忆,哪里懂那么多啊……
不过为了护住小马甲,她也不能露怯不是?
虞夕打开匣子,扫了一眼其中配饰,觉着无论玉质玉色还是镶金鎏银的都较为普通,没有什么是普通老百姓不能佩戴得,这便点了点头。
“恩,没什么问题,咱们走吧。”
不过虞夕刚要合上盖子,又似乎觉着不大对,里面一枚玉佩上好像有个原著作者重点提及的鱼形花纹。
“可是有何不妥当的?”玉叶见状,也下意识探了小脑袋过来。
但虞夕仔细一看,鱼形花纹在这个世界似乎很流行,并不是只有一块玉佩有类似的纹路。
虞夕觉得肯定是她想多了,轻笑着摇了摇头,将匣子锁好,对目露疑惑的玉叶道:“没事,走了!”
玉叶不是个心思敏感的姑娘,认为主子说没事那就是没事,“恩,小姐先请。”
虞夕记性不错,很快按照来时的路回到了前厅。
恰好这时,老夫人和侯夫人让下人们准备的礼物也就绪了。
“祖母、夫人,阿夕这便与兄长回家去了,如今天气渐渐转凉,千万要保重身体才是。”
虞夕再次端正的行了个礼,可转身欲走时,周氏却不肯松手了,拉着虞夕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话。
偏偏周氏是个性格拧巴的,想关心养女,却又担心亲生女儿吃醋,简单的几句关心话被她说得磕磕巴巴,无比尴尬。
虞夕对于周氏的感官也越发复杂,以前只觉得这是个作者为女主开挂一样的人生,故意塑造出来的亲妈助攻,是个干巴巴的文字形象。
可现在看来,这个平面人物俨然活了过来,她有自己独有的性格,耳根子软也好、爱女如命也好,无论好坏,都是她的特质,是人性复杂的体现。
她会因为原著中养女的一次次不懂事,而越发心寒;也会因为现在养女选择离开而牵肠挂肚,将‘远香近臭’这个词儿表现得淋漓尽致。
虞夕一向遇强则强,从不委曲求全让自己受气,却最是对周氏这样的人没办法,只好轻言软语的安慰着周氏。
不过该走的总是要走的,当侯府小厮回禀说礼品已经悉数装上马车,随时可以出发后,周氏便知道人留不住了,虞夕也狠心抽了手。
而这个时候,许久没刷存在感的古雪澜又突然开口了。
“娘亲别难过,夕妹妹又不是不回来了,下个月我们的生辰就要到了,届时大可以将夕妹妹接来府里一起过。”
“祖母、母亲是长辈,不方便出门相送,澜儿便亲自送送夕妹妹吧!”
古雪澜将自己大方得体的人设贯彻到底,再次得到了老夫人的赞扬,“澜儿说得在理,不愧是我们侯府的血脉。”
“澜儿你真是太贴心了,娘亲为有你这么好的女儿感到骄傲!”周氏也被古雪澜的几句漂亮话忽悠了,满眼都是对亲生女儿的亏欠愧疚。
虞夕却是微微挑了挑眉,古雪澜不过是想找个机会单独同她说话而已。
果然,在离开老夫人等人的视线后,古雪澜故意放慢脚步,与走在前方的虞子溪拉开距离,偏头面对虞夕时,脸上温柔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
“夕妹妹,我近日读书的时候看到一个成语——欲擒故纵,左思右想也无法领悟其中深意。”
“久闻夕妹妹熟读经史,不知道可否为姐姐解惑呢?”
古雪澜问出这话时,一双眸子如黝黑的深潭般,直勾勾的盯着虞夕,仿佛要透过她的皮囊看穿灵魂。
虞夕不闪不避的回望着,非但不害怕,甚至有些想笑。
不愧是作者亲妈手下的女主,这般阴戾不好驾驭的神色放在她脸上,竟也美得惊心动魄。
还有,欲擒故纵?这是在试探她,还是在警告她?
“嗤……”虞夕不由得嗤笑一声,清悦的嗓音如秋风扫过落叶,裹挟着满满的讽刺。
古雪澜登时脸色一变,音色也冷厉起来,“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