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钰,你……你别开玩笑了。”周芳抹了抹泪,也知道宋霖戎想帮自己,转头对医生说:“只要有百分之十的希望,我都要试试,您尽快安排手术。”
医生点了点头:“好的,手术我尽快安排,只是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医生走了,许誉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周芳走到白欣跟前,一字一句的说:“你走吧,和许誉的婚事就算完,以后别来找他了。”
白欣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的痛苦:“让我看他安然无恙,我就走。”
“你有什么脸面见他?之前你们毕业的时候,许誉把你领到我跟前,我还以为,许誉看上的姑娘就算家境不好,人品肯定好,所以我让你在超市帮忙,你也挺能干,可是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打父母,骂父母,抽烟喝酒,你样样都行,我们许家是要不起你这样的儿媳妇。”
白欣百口莫辩,她压根也没想到,自己提出分手,会让许誉去撞车。
难道,她对他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你知不知道,许誉为了你,放弃出国进修,你以为他真的没有梦想吗?只是他把你的梦想放在第一位,他选择留在京州陪你,我们心疼他,所以尊重他的选择,但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白欣浑浑噩噩,全然不知道周芳在说什么。
她和许誉不是一个学院,许誉是京州大学本科部,而她是京州大学里分出来的私立学院,三流,和许誉那种一等一的京州大出来的人不一样。
他读法律,可毕业后,没有选择深造或是从事法律工作,而是选择和她待在超市,每天一起工作。
“我……我看他平安,我就走。”
“你没资格。”周芳恨不得吃了白欣的肉,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你最好立刻给我走,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宋霖戎的黑眸紧紧的看着白欣,他知道,她其实是个挺没心没肺的姑娘,可现在,她的眼里,全是悲伤。
她慢慢站起身来,看着周家人、许家人各个眼里含恨的盯着她,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拎着包,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外走去。
离开医院,天都暗了,白欣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干脆去找了孟月,今天她刚好休息,两人找了一酒吧。
“你疯了,喝这么多酒。”一上来,白欣就要了烈酒,连喝三杯,孟月赶紧抓住她的手,一打量:“哟,你这脸是怎么了?”
“孟月,你说我怎么那么糊涂啊,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老是拎不清。”
“你到底怎么了。”孟月皱着眉头:“那钱你不也拿到了吗?难道还缺钱吗?”
白欣的心就像是被一团棉花给捂着一样,难受又没地方发泄,只能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她是不喜欢许誉,对他也没多少感情,可是当她看见他义无反顾的撞上车的那瞬间,她的心,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许誉平时就文弱,大事根本不敢拿主意,他竟然会因为她的话,而选择轻生。
“我有时真觉得我不该活在这个世上,都说苟且苟且,可我怎么苟且都觉得我是多余的!孟月,你说像我这种女人,是不是就该去死?”
白欣抬起猩红的双眼看着孟月。
孟月一愣,说道:“欣,我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了,可我今个儿也有句话想对你说,别怪生活到底给你多少压力,我们都有生的权利,别说苟且那么难听,谁不是苟且?”
白欣摇了摇头,想到许誉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她的心,就难受得紧。
“你不懂……你不懂……”
“我是不懂,可是欣,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低贱,如果真要是你说的这样,我早就该去死了。”
白欣笑了笑,手下不停,拼命的喝着酒。
说来也奇怪,她想大醉一场,反倒是越喝头脑越清醒。
喝到一半,白欣便呕吐感愈强,拎着包去了卫生间。
但一拐角,撞到了结实的胸膛。
她慢慢的抬起头望去,看到了那帅气而俊美的脸,咧嘴一笑:“宋霖戎……”
宋霖戎看着她这个模样,黑眸微微一动:“脸不疼?都被打了多少次了。”
她笑了笑,捂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打多了,就习惯了,不疼了……不疼了……”
说着,她便绕过了宋霖戎,踉踉跄跄的朝着卫生间走去。
宋霖戎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盒,拿出香烟,点然后抽了一口,身子慵懒的靠着墙上,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也没有阻拦。
可白欣走了一半,却又折了回来,红着双眼看着宋霖戎:“你能不能帮帮许誉?我知道孙韵可有钱,她说她有十亿,家里人脉也广,能不能让她找找那个顾望湘?”
“你,你让我去找孙韵可?”宋霖戎手里夹着香烟,指了指白欣,黑眸满是冰冷的笑意。
白欣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她压根就不想让宋霖戎和孙韵可有什么,可是她能做什么呢?孙韵可说得对,宋霖戎才是和她最好的伴侣,她不应该分开他们,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能去求求孙韵可,救救许誉。
宋霖戎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说不出的帅气,弹掉手里的烟灰后,问了一句:“看来你也不是铁石心肠,心里对许誉多少有些感情。”
白欣不懂宋霖戎的意思,她慢慢闭上眼:“许誉他是你侄子,我答应你,如果治好许誉,我离开,不见你,不见许誉,离开京州。”
真的累,真的好累,好累。
如果可以,就让她忘记这里的一切,离开这里吧,什么都不要管了。
见她闭上双眼,神色疲惫,右脸也肿的厉害,宋霖戎深深抽了一口烟后,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了,紧跟着,便一把揽住白欣的腰身。
她惊讶的张开双眸,双手抵着宋霖戎的胸口:“你要做什么?”
宋霖戎不羁的扬起笑意,靠近白欣,沙哑而慵懒的问:“你把我当什么?还是你以为,我是吃软饭的?”
这句话,白欣不说,可大家都心照不宣,宋霖戎的离开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他是为了钱财离开,确实是个吃软饭的。
见白欣不说话,宋霖戎的笑意越发的富有深意,还带着一丝形骸不羁:“要不要看看我怎么吃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