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晴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被寂寥和孤独吞噬。
临街的落地窗上,透出她憔悴苍白的面容。
突然,夜空中乍响,一束烟花绽开。
光线强烈的那一瞬间,江雨晴却似乎在玻璃里看到了温嘉。
是错觉吗?
江雨晴不禁走上前,近距离打量窗上映出的自己,竟真的瞧出与温嘉的几分相似!
她心中一紧,一个荒唐的想法逐渐浮现。
可转瞬,就被自己否决!
这时,蓦地响起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纪母打来的。
江雨晴缓和了情绪,才接起:“妈。”
电话里,纪母声音含笑:“妤妤啊,阿灼去上海找你了,你们俩好好过这个除夕,要吃饺子知道吗?”
江雨晴一顿,眼前又闪过纪司宴与温嘉亲密的一幕。
她喉间涌上些许涩意,费力咽下,才佯装无事发生回道:“我知道了,您就别操心了,等我和阿灼回去就去看您。”
纪母忙声说好,又叮嘱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冬风冷凉。
江雨晴像是耗光力气般,缓缓坐在了马路沿上。
半晌,她找到纪司宴的微信,打打删删了很多次,最后发出一条。
“除夕快乐。”
然而发出的那一刻,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紧随其后。
江雨晴狠狠怔住。
纪司宴把她删了!
冷风呼啸吹过,又飘下点点雪花。
落在手机屏幕上,化成冰冷的水,流进江雨晴的手心,湿润冰凉。
翌日,江雨晴回航,落地北京。
从机场回家的一路上,她始终心不在焉。
终于回到家,她推开门,一抬眼便怔在原地。
意料之外,纪司宴竟坐在客厅里。
一时间,江雨晴有些不知所措。
“阿灼,你回来了……还没吃饭吧?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说着,她转身就要去厨房。
纪司宴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我有事和你说。”
江雨晴脚步顿住,心底莫名地不安。
她回过身,只见纪司宴站起身,眉眼淡漠:“离婚登记处初七上班,那天我们去把婚离了。”
江雨晴呼吸一滞,像是浑身血液都被冻住一样。
眼前这个深爱了数年,共同生活了三年的男人,此刻却无比陌生。
指甲扣进掌心,一阵刺痛。
江雨晴深吸了口气:“为什么?”
纪司宴的嗓音一如往常寡淡:“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这套房子留给你,算是这些年给你的补偿。”
说完,他抬步径直略过江雨晴,就往外走去。
好像他回来,只是为了这一声通知。
江雨晴心脏传来一阵阵刺痛,像是被撕扯开。
她看着他的背影,咽下喉中血腥,终还是开口喊住了他。
“阿灼。”
纪司宴转过身,眼底带着不耐:“还有事?”
昨晚那个女人的面容不断在脑海浮现,江雨晴字字艰涩:“你要离婚,是为了她吗?”
纪司宴声音冷凉:“与温嘉无关。”
听见这个名字,江雨晴陡然一抖。
她终于想起,纪司宴钱包夹层里有一张照片,那上面的女人,赫然就是温嘉!
而照片的拍摄时间,是在七年前!
日落西山。
纪司宴已经离开,留给江雨晴的只有冷漠的关门声,和一室冷清。
窗外的冷风吹得她脸色一点点苍白。
半晌,江雨晴回到二楼。
鬼使神差的走进了书房。
结婚三年,纪司宴回来待的最多的地方便是这里。
但她从没有进来过。
推门而进,江雨晴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奖杯,全都是纪司宴这些年来斩获的奖项。
纪司宴是炙手可热的影帝,和他结婚,江雨晴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可如今,也真成了黄粱一梦。
江雨晴坐在椅子上,试图去寻找属于纪司宴的气息。
动作间,却碰亮了尚未关机的电脑。
她垂眸看去,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屏幕壁纸,竟是纪司宴和温嘉的合照!
桌面上只有一个备忘录,名字是“关于她”。
江雨晴手指轻颤地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