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国,益州。
逃荒路上,一辆驴车在山路上缓缓前进。
宋扶光神情恹恹的,神思倦怠。
又偷懒,干不了活还浪费粮食,逃荒把这个累赘带着干什么!
驴车旁的村妇一脸刻薄相,看宋扶光还躺着,不下车帮忙,眼刀子恨不得把宋扶光千刀万剐。
她身旁的少女面庞白净,身上的衣裳甚至没有补丁,和灰头土脸的宋扶光是云泥之别。
她心中得意,上前故作乖巧拉住村妇,娘,算了,姐姐病了,就让她多休息休息吧。
休息什么,病了又干不了活,活着就是浪费粮食,还不如去死!村妇一边说一边又要打宋扶光。
宋晓荷只等到村妇的拳头砸在宋扶光身上了,才慢悠悠上前拉了一把,算了,娘,别和姐姐一般计较,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还是小荷你乖,哪像那个东西,简直是个讨债鬼。
驴车旁的女慈母孝宋扶光看得眼睛都快起茧子。
早就习惯了被这群人嫌弃。
驴车慢悠悠走到拐角处。
驴车旁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趁人不备从头发上拔下一根木簪狠狠扎在驴臀上。
驴受了惊,发出一生嘶鸣,疯了似的往前冲。
宋扶光一个重心不稳,身子东倒西歪。
就在她即将稳定重心的瞬间,身侧传来一声惊呼。
姐姐,小心啊。
紧接着而来的是一股巨力,猛地把宋扶光往一旁陡峭的山坡上狠狠一推。
宋扶光看到宋晓荷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重活一世,宋晓荷还是一点没变。
宋扶光背过身,手腕一把拽住宋晓荷的身体,连带着宋晓荷一起下坠。
姐姐!宋晓荷吓得一声尖叫,叫的撕心裂肺。
宋扶光这个女人,怎么敢拖累她!
宋晓荷扒在陡峭的山坡旁,不断挣扎想把宋扶光摔下去。
宋扶光嘴角勾起,故意扯着嗓子大喊:妹妹,你松开我吧,你要是不松开我,我们俩都会被摔死。
宋晓荷恨不得撕烂宋扶光的嘴。
她现在要是松开宋扶光,就等着被这一路的流民戳脊梁骨吧,等到了益州城里定居了,左邻右舍会怎么看她?
宋晓荷恨得牙根痒痒,还是不得不紧拽着宋扶光不松手。
姐姐,你坚持住啊,我拉你上来。
眼看围过来的流民越来越多,宋扶光眼中寒芒一闪。
机会来了。
她故意拔下头上的木簪,狠狠扎在宋晓荷的手上。
宋晓荷一声吃痛,忍不住松开手。
所有人都探头上来时,刚好看到宋晓荷松开宋扶光。
妹妹,我理解你,你也是想活下去,姐姐不怪你!
宋扶光故意当着众人的面高声叫嚷。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宋晓荷的脸上。
宋晓荷顿时面无血色。
宋扶光的身体不断下坠,脸上朝宋晓荷咧开一抹得意的笑。
宋晓荷,这只是个开始。
一个为了活命让姐姐去死的女人,我你怎么继续当你的仙女。
山坡陡峭,普通人摔下去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宋扶光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念想一动,身体损失消失在原地。
眼前的景色从山林变成了完全不可能出现在原地的现代化大型商场,入口还有walMart的蓝底招牌。
酒精和绷带就摆在医疗用品区,随用随拿。
宋扶光哼着歌一边提自己消毒一边包扎,一旁的小桌子上还有刚出炉的熟食烤鸡腿,和她一身古装的打扮格格不入。
要是让宋家那群恶心的吸血鬼知道了这些,他们还不怄死。
宋扶光翻了个白眼,包扎好自己后美滋滋吃起烤鸡腿和芝士牛肉卷。
这是她穿越又重获新生的第一天,可得吃点好的庆祝庆祝。
一觉醒来从都市精英白领变成小农女已经够狗血,更狗血的是上辈子宋扶光带着一家子人脱贫致富,结果一家子人只把她当赚钱工具,根本不把她当亲人,反而把只会撒娇,别的什么都不会的宋晓荷捧成掌上明珠。
宋扶光,你有这么多钱了,把钱分一半给小荷怎么了?
宋扶光,小荷是你妹妹,她看上林公子了,你把林公子让给她,你是姐姐,必须让给妹妹!
宋扶光,小荷的相公要在官场走动,你把产业都拿出来送给小荷,她相公未来是我们家的顶梁柱,要你点钱花花怎么了?
想她上一世堂堂大夏国首富,结果为了给宋晓荷收拾烂摊子,活生生被造破了产,结果她的那群家人在她落魄后直接把她扫地出门,高高兴兴跟着宋晓荷一起做高官家眷。
她宋扶光大冬天因为和乞丐抢半个馒头,被活生生打死,一卷草席丢到乱葬岗,宋家人连一具棺椁钱都舍不得出。
再一睁眼,就又回到一切的起始点大夏国益州的逃荒队伍。
同时还有一个沃尔玛商超系统跟着她一起醒来。
这次宋家这群不要脸的吸血鬼还是和上辈子一样,根本没把她当人看,宋晓荷那个人间极品白莲花还是和以前一样,处处针对她,还想要她的命。
这一世,她倒要看看众目睽睽之下推姐姐下山崖的毒妇,还怎么当高高在上的仙女。
吃饱肚子后,宋扶光退出空间,腰上挂好运动水壶,左手登山杖,右手指南针,慢悠悠朝目的地走。
上辈子她带着宋家人在益州发家。
益州是巴蜀重地,多食辣,她从一个小摊做起,一步步带宋家从一文钱掰成两文花的窘迫境况,发展到呼奴携婢的大户人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不需要亲自动手。
而宋家呢?
宋家人眼中只有宋晓荷。
她宋扶光就是一片空气,有利用价值了才想起她。
这次,就换个地方。
涿州。
涿州乃是中原富庶之地,比起益州,涿州可谓是富贵迷人眼。
这次的第一桶金,不需要像上辈子那样辛勤的攒。
宋扶光想好了,在涿州卖一批空间的玻璃器皿,这可是只有达官贵人才用得起的奢侈品。
宋扶光顺路一路缓缓前行。
暮色四合,天光欲晚。
宋扶光正找了一处干净地,打算进入空间休息,刚走到大树下,黑暗中伸出来一双手。
顷刻间,寒光一闪。
她脖颈上架上一柄长剑,剑身上还带着冒着热气的血痕,呼吸间都是血腥味儿。
谁?
宋扶光听出来是个男人,哪怕气息很弱,依旧可以察觉到他言语间的凶狠,夕阳下,白衣上的血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阿是他对手的。
我只是无辜坠山的流民,壮士,我和你无冤无仇,可以请您先把长剑放下吗?宋扶光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绵软无害。
余光瞥见男人的脸。
宋扶光愣在原地。
他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