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斯年摇晃着酒杯，“私交少，不熟。”
我耐人寻味说，“是啊，不熟呢。冯董和宗易熟，他的任何事，尤其是坏事，冯董都是第一个知情。”
他同样用耐人寻味的目光回视我，“林太太口中的坏事，比如。”
我歪着头一脸天真，“邹璐啊。宗易的红颜知己对于婚姻而言，本来就不是好事啊，难道不是冯董泄密给我的吗？”
冯斯年意味深长审视我，我的确并无弦外之音，一张清丽面孔无比纯情无辜，他一言不发。
小白鸭倒了一杯酒，“宝贝，我喂你喝？”
我强忍头皮发麻，接过高脚杯，反手递到冯斯年身边，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水晶杯的杯壁细细流连，漫不经心饮了一口酒，并没理会我，我举杯不罢休，执拗等他回应。
小鸭看不过眼了，他提醒冯斯年，“冯董，小甜心敬您酒。”
冯斯年这才掀开眼皮，不冷不热看了我一眼，“小甜心。”
我甩手从前额向后背撩发，凑近他耳畔，“是夹心的小奶油。”
我打量他神情，冯斯年淡漠盯着点歌屏幕。
我继续朝他呼出热气，“那种地方的男人最会讨女人欢心，他们总能识破女人的特点，我在哺乳期嘛。”
冯斯年仍旧不语。
我紧张握拳，“要不，我喂喂孩子，总好过浪费了。”
他终于看向我。
我心脏咯噔一跳，维持不动声色。
冯斯年喜怒不辨，“想见孩子是吗。”
我拳头抓得更紧，憋劲咬了咬牙，谁耐得住，谁占上风，我莞尔，“想归想，可没空见，而且见了，我应该还不如冯先生雇佣的月嫂照顾周到。”
冯斯年扭回头，默不作声接着看屏幕。
我没再自讨没趣，收回执杯的右手，和小鸭合唱了一首情歌，唱歌的过程冯斯年始终没有出声，亦没有半分波澜。
生意场有一个行业潜规则，约在酒楼茶楼，当天就能谈正题，约在娱乐场所，头一场只做铺垫，下一场再约出才能提正事，我没敢太激进，让段誉察觉我有事相求，所以缓了一步，先打打基础。
我这一晚喝了许多青梅酒，没什么度数，甜得发腻，中途段誉和两个女郎做游戏，我抽身去洗手间方便，洗了手出来，嗅到空气中一缕熟悉的烟味。
黄鹤楼典藏版。
放眼江城，抽这牌子的舍他其谁。
我置若罔闻，原路返回包厢，途经男厕门外，墙根下立着的一抹颀长人影忽然轻微晃动，我故作警惕驻足，“谁在那？”
冯斯年牙齿叼着一支烟，从黑暗中走出，灰烬也坠落。
“鸭好玩吗。”
我装成松口气，“是冯先生啊。你老毛病没改呀，喜欢在卫生间堵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