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隔几天,东宫便办起了什么赏诗会。
我本无意参加,奈何太子极力相邀。
没想到去了就瞧着他们二人并肩而立、言笑晏晏的模样,太子望着那沈晏秋,满目缱绻,尽许柔情。
沈晏秋看到我的那一刻,更是不动声色地牵了牵太子的衣角。
原来,极力相邀是想让我看这等场面呢。
沈晏秋在这等场合下自是出尽了风头,太子全程作陪,就差直白地说这才是他认可的太子妃了。
女帝的赐婚他不敢反抗,只能在这儿设这么一出鸿门宴来打我的脸了,以此来向众人无声宣示谁才是他中意之人。
为迎合太子,那些人都赞她,转而便拿我做对比。
「那明泽郡主除了会投胎,还剩下些什么,胸无点墨,脑袋空空,简直就是废物一个。」说话之人语气中尽是不屑。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嘲讽说道:「定国候的不世功勋和累累荣耀,注定是要败在她的手上了。」
「可叹其母天纵之才,却生出这么个不堪扶的。」
话音落,众人齐声笑了起来。
我从拐角处走出,手中缓缓摇着镂刻精致的玉骨扇,笑着问道:「很好笑?」
那些人慌忙离去,而我身边的侍女指尖微动,方才那几人一个叠一个地倒在了地上,惊呼声此起彼伏。
「谁踩到了我的手?」
「你们快起来,压到我头发了。」
……
那些宫女内侍们慌忙去扶,整个场面极度慌乱。
我站在一旁,笑着说了一句:「诸位这行的是什么大礼?」
她们一个个发髻散乱,头饰东倒西歪的,站起来后那漂亮衣裙也染了灰尘,脸色铁青,很是难看。
她们被宫人领着前去梳妆换洗,看着她们脸上的尴尬难堪,我正笑得开怀,可一人站在不远处,似乎将刚才的闹剧尽收眼底。
我怔在了原地,他仍旧如昔年,着一身淡雅青衣,上面绣着竹子,就那样定定地站着便足以成诗入画。
待回过神来,我扫了他一眼,笑意尽收,转身便要离去。
侍女询问我怎么了,我没好气地说道:「有人曾失约,害我苦等一夜,其后三年再无只言片语,如今见他就烦。」
「主子这是口是心非?」
我还没走两步,太子和沈晏秋便赶到了。
「明泽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太子这般出声,沈晏秋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戒备和警惕。
我与他到了角亭处,旁边除了他的守卫再无旁人,他低声道:「想必郡主也看得分明,来日这东宫必是有晏秋一席之地的。」
「太子这么早就想着要纳她做小了?」说话间,我嘴角一直扬着笑意。
他听出了我话里的揶揄之意,面露不悦,眼眸紧盯着我,而后略带警示地说道:「萧锦抒,你应当明白若非你母亲功在社稷,你又有哪一点儿配得上这储妃之位?唯有晏秋的才学气度,才能与我相配,日后你若是与晏秋和睦相处,则二宫并立,也算是不辱没了你。」
我眼眸微睨,握着扇子的手微微用力,储君当久了,还真觉得自己是碟子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