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探子来报,人找到了。」
我斜倚在贵妃榻上撑着额头,翻看着凤仪宫这些年的账册,闻言道:「人在哪?」
陆执虽同我说过这个时候,却不曾告诉我他从哪里进的宫。
春桃替我捏着肩,「据说是在红袖楼。」
「红袖楼?」我拧眉,「去将人接来。」
红袖楼是京城最大的勾栏院,声名远扬,玩得开也玩得脏,是个销金窟。
我顿了顿,「算了,本宫亲自去。」
春桃连忙道:「殿下仔细脏了鞋。」
「无妨。」
春桃看样子极好奇是什么人,能让我亲自去一趟。
我阖上账册。
难怪陆执十五岁成了太监,还无师自通许多床笫之事。
也难怪有时闹起脾气来,冷笑着说自己是娼妓之子,骨子里血就是脏的,要把我一起拉下泥潭。
他那狗脾气,不信任何人。若让人去,不说缘由,怕是要打一顿才能抬回来。
红袖楼开在最繁华的长安大街,修缮得比宫殿还要精致,更添了江南的情调。
五步一亭,十步一阁。
乍眼一看,恩客吟诗作对,倒是人模人样,瞧不出藏污纳垢。
等转了三个阁楼,到了红袖楼最中心的地段,扑面而来的奢靡之气熏人得紧。
春桃低声道:「殿下,人在二楼那个雅间,似是惹了麻烦。」
我挑眉,信步朝雅间走去。
雅间内。
我站在门口,涓涓琵琶声配着古琴流淌出来。
「你,过来。」
三皇子懒洋洋地开口,随着脚步声,他的声音越发暧昧,「你说你是小厮?」
「爷看着你就是个女的,不然就脱了裤子给爷看看。」三皇子似是拍了什么东西在桌子上,「陪爷玩一晚上,这些都是你的。」
「哟,还挺倔?非要爷亲自动手是吧?」
砰。
「嘶——」
三皇子倒吸了一口冷气,破口大骂:「老子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然后,我听见「唰啦」一声。
屋内的女子惊叫几声,琵琶和古琴声也都停了。
我猛地踹开门。
三皇子作势要砍人的刀滞在半空。
他脸上发青,一看就是被人打了一拳。
陆执死死地盯着他,拳头握紧,眼见着刀劈过来了也不躲不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