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程序刚从急救室出来,身上还穿着蓝色手术防护服。
“这是医院,不是两位家里的后花园。”
秦阙脸色不太好,可厉程序毕竟是他的顶头上司,只得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转过头,貌似温和的抚了抚林思音凌乱的长发,压低了声音警告:“我们的事,晚点再说。”
林思音挥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
秦阙脸色一阴,眼看着就要发怒,厉程序忽然开口:“秦医生,李院长正在外面找你。”
最近这段时间,秦阙也想要升主任医师,闻言也顾不得再跟林思音拉扯,匆匆离去。
见他离开,林思音才松弛了下来,靠墙站着。
此时,楼道内就只有林思音和厉程序了。
厉程序将身上的手术服扯了下来,露出里头一尘不染的白大褂。
他侧目盯着林思音,明明是清冷的脸,可那双深邃的眼却隐隐涌动着侵略感。
昨晚的记忆回笼,林思音心虚别开视线。
她抿了抿唇,试图打破这奇怪的氛围,便干巴巴的说:“昨天晚上,谢谢你。”
“谢我什么?”厉程序朝角落走来,在距离她一步的地方站定,“谢我收留了你,还是……”
他慢慢靠近,声音压得极低:“还是谢我没动你?”
林思音的呼吸一瞬变得急促,半晌都说不出话。
厉程序仍旧神色淡定,将双手的塑胶手套摘下,丢进垃圾桶里,而后道:“你父亲的手术已经做完了。”
话落,林思音连忙往急救室跑。
正好她父亲被推出来,浑身插着各种引流管。
林思音眼眶一红,顺手抓住一旁的一医生:“我爸爸情况怎么样?”
医生叹了口气:“多亏了厉主任主刀,才把人抢救过来,但你父亲的情况并不乐观。”
林思音一下子手脚冰凉,几乎要站不住。
医生见她可怜,提醒她:“但你父亲这种情况,其实业界也有过成功的案例。”
林思音眼巴巴的看着他。
“厉主任的老师孙教授被誉为治疗脑肿瘤的‘圣手’,只是他已经退休两年了,如果能请动他老人家出山,说不定还有希望。”
……
林思音在308病房呆坐了几个小时,满脑子都是自己该怎么去求厉程序。
直到父亲慢慢睁开眼,她都没找到说辞。
短短半个月时间,父亲就像被死神加速抽走了生命力,整个人苍老得不成样子。
林思音用棉签给他润了润唇,逼着自己挤出一个笑脸。
“爸,医生说了,这个手术之后你慢慢就会好了,说不定下个月你就可以痊愈出院。”
“小瓷,对不起,爸爸让你担心了……”
父亲的声音很轻,却狠狠砸疼了林思音。
她暗暗握紧拳,拼命忍着眼眶的热意。
“您想多了,一个小病而已,我担心什么。”
林父却苦笑摇头,伸出枯瘦的手缓缓握住林思音:“你不用安慰我,我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知道……”
“我只希望,能在死前看到你成家,有人替我爱着你,护着你,即便我走了,也没有遗憾……”
林思音心头剧痛,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父亲还不知道她和秦阙分手了。
可面对这般生命垂危的父亲,她怎么忍心说出口?那只会让父亲在病床上都躺不安稳,为她的往后余生而忧虑。
林思音垂头掩饰掉泪,而后抬头说出违心的话。
“爸,你放心。秦阙家境好,对我也很好。我嫁进秦家是去做富太太的,我一定会过得好。”
话音刚落,门口忽然传来响动。
林思音扭头看起,恰好对上厉程序眼神中的冷冽和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