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脑科医生,她的伤我来处理。”
他说着,指挥志愿者将担架抬到救援帐篷内。
许晚晚看着陆景年忙碌的身影,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他不是在北海下乡义诊吗?怎么会来灾区?
一个小时后,陆景年从帐篷走了出来。
许晚晚踌躇了一下,拿起碘伏消毒水和纱布,朝他走了过去。
“你的腿上有伤,我帮你处理一下。”
陆景年看着她蹲下的瘦小身影,眼底有暗潮涌动。
“为什么要来这里?”他问道。
许晚晚认真给他涂着碘伏,垂着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
“救死扶伤,每个人都有份。”
陆景年眉头拧紧了几分:“医院有明文规定,有地震心里创伤的医护工作者,不允许参与救灾工作。”
许晚晚手一僵,心脏不可遏制的沉闷了几分。
“这几天的救援,我没出任何差错。”
陆景年拿走她手中的棉签和碘伏,自己上药。
“明天离开,这里不需要你。”他说道。
许晚晚愣住,脸色有些苍白。
“这次救援是我们护士长陆洋领队,你无权决定我的去留。”
陆景年扫了她一眼:“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们已经离婚,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负责。”
许晚晚说着,拿出手机准备翻看自己和陆景年的聊天记录,却发现自己在拉黑他前,那张照片没有发送成功。
她正要重新发送照片,又想起现在的情况特殊,不适合处理私事。
“傅医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要继续救治伤员了。”
她说完,收起手机转身往外走,背影坚定。
晚上,护士长因为陆景年的到来重新安顿住所安排。
“晚晚,你的药剂帐篷还能安排一个睡袋,陆景年跟你睡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许晚晚不假思索要拒绝,陆景年却率先开了口:“好。”
许晚晚呼吸一滞,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药剂帐篷,许晚晚看着地上的两个并排放着的睡袋,一时间心底五味陈杂。
“别在这时候矫情。”陆景年说着,褪了衣衫躺了进去。
许晚晚心底挣扎一番,默默躺下。
她们分居多年,竟然在离婚后睡到一起,真是荒唐。
黑夜很静,静到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许晚晚辗转反侧,紧绷的神经怎么都放松不下来。
突然,她的太阳穴却一阵阵刺痛,仿若有根细针在搅拌着脑髓。
“呲……”许晚晚双手捂头,一脸痛苦模样。
从早忙到晚,她好像忘了服药。
忍住痛意,她借着帐篷外昏暗的夜灯摩挲着找到自己的背包,然后翻找药瓶。
视线一点点变得混沌,许晚晚死死咬着下唇想稳住神智的清醒。
好不容易拿到药瓶,她却因手抖的太厉害,刚倒到掌心的几粒白色药片尽数洒落。
其中一粒,滚到了陆景年的睡袋边。
许晚晚有些慌张地去捡,陆景年却猝不及防攥住了她的手腕,犀利深邃的视线在昏暗的黑夜格外清晰。
“你生病了?”
许晚晚闪烁着要躲开:“胃药而已。”
说完,她将掌心的药丸塞进嘴里,干咽下去。
陆景年看着她,沉默着起身在一侧桌上拿起矿泉水,递了过去。
“谢谢,”许晚晚轻声回应。
帐篷内一片沉默,陆景年没有躺下,而是起身穿上外套去了帐篷外。
许晚晚看着他隐入夜幕的背影,侧身躺下,眸底一片苦涩。
她蜷缩在睡袋内,打开手机手电筒,将巴掌大的记事本拿出来,一笔一划写字。
“和傅先生离婚的第一天,他差点发现了我的秘密,但我希望他永远都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