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开始质疑花魁娘子楚楚。
我全是按她说的来做的啊,明明她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永远会让男人仰首渴望。
可费煊为什么不一样呢?
他不仅没有「仰首渴望」,反而消失不见了。
那天叶扁舟离开之后我便去找费煊了,可找遍了整个王府他还是无影无踪。
管家说,费煊去拜见我爹之后便出门了。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他也一直没回来。
我蔫蔫地坐在闺房里发呆,费煊这一走,把我的魂也带走了。
我可真奇怪,这种情形以前从未有过,上一次我放他出府的时候,还替他高兴来着,毕竟他从此就自由了。
可是现在,我多么希望能回到从前和他形影不离的日子,哪怕……他只是沉默寡言地听着我叽叽喳喳也好。
好想他。
这一天,我正在想着去哪里找他的时候,管家递进来一封信。
信是叶扁舟写的,约我去南郊的临月湖赏景。
上次我拉着他演戏要醋醋费煊,没想到反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我不对。
没想到叶扁舟竟然转性了,还想跟我成婚,恐怕再不跟他说明,这场误会将越来越大。
我便让管家去门口回复了送信的小厮,答应前去,去跟叶扁舟解释清楚。
然后,等费煊回来,我就老老实实地跟他表明心意,等他原谅。
我按照约定时间来到临月湖边的亭子,看到亭中站立的人,预感到有些不妙。
因为来人并不是叶扁舟,而是苏婉儿。
看到我出现,她露出了得逞的笑容:「郡主果然来了,看来你对表哥还真是不死心哪……」
我心里闪过一丝惊慌:「苏婉儿,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的唇边浮现一丝冷笑,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狠戾表情:「觊觎表哥的人,无论是谁,都得死!」
说着,她合掌拍了几下,旁边便出现了两个长相凶悍猥琐的山匪。
「赵天悦,就让他俩好好伺候你吧!」苏婉儿的声音充满了令人恐慌的兴奋,接着她转过身冲那两人鼓动道,「两位大哥,金枝玉叶的滋味怕是还没尝过吧,今日这位可是郡主,就劳烦二位好好伺候她哦……」
看着那两个渐渐逼近的淫笑匪徒,熟悉的恐惧感将我淹没。
我被逼到了凉亭一角,在巨大的精神紧绷和害怕时刻,失去的记忆像是冲出闸门的洪水,一下子倾泻而出。
上次山崖边遇到匪徒,正是苏婉儿的手笔,那劫匪也是苏婉儿找的。
当时她在叶扁舟赶到那一刻,佯装成马上就要被匪徒蹂躏的样子,拖住了叶扁舟来救我的脚步。
面对马上要来扯我衣服的匪徒,我走投无路,只能咬牙跳下山崖。
没想到同样的戏码又要上演,大概是天要绝我,又给我安排了同样的剧情。
我万念俱灰,与其被那两人先辱后杀,跳湖看上去要痛快多了。
只是,费煊啊费煊,我终究是没等到你,没能再见你一面。
我翻身一跃,落入水中。就在我意识昏沉之际,仿佛有一双熟悉又令人心安的臂膀将我紧紧抱住了。
费煊,费煊……
我的阿煊,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