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在做什么?”他问。
南晚晚怔忡地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后迅速把手机收了起来:“不好意思迟总。”
南晌收到她已经回程的微信,回复说晚上跟白潇做好吃的等她回家。
她刚才本来想特别点明自己今晚不吃辣的。
可能是因为昨天喝了几杯白酒,今天就跟上火了似的,嘴唇特别疼,可临出发前她照过镜子,好像也不是口腔溃疡。
“丛助理,车里是不是有股味道?”
南晚晚跟迟西爵几人一道回公司,今天市里的风挺大的,车窗四闭,不久后南晚晚就闻到了一股臭味。
像是食物发霉了一样,恶心到爆。
但是她感觉像迟西爵这样的人或多或少是有点洁癖的,再说大老板的车里,怎么会有这种不合规矩的臭味呢?
于是她怀疑是自己鼻子出了问题。
丛助理嗅了嗅,然后才说:“我嗅觉向来不太好,我没闻到。”
这样的吗?
南晚晚阖了阖眸子,行吧,不管是不是她闻错,再坚持一会儿就到公司了。
抵达公司的时候,已经快中午。
同事们都在准备结束上午的工作去吃午饭了,南晚晚走进办公室时,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汇聚过来,这让她一时有些不太习惯。
不就是跟总裁一起出趟差回来么?
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各位?
话虽如此,但南晚晚还是扯出了一抹笑容来跟大家打招呼:“我回来了。”
好的,没人理她。
不对啊。
怎么之前跟迟西爵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闻到的那股味道又来了?南晚晚皱了皱鼻子,也是这时她才发现大家并不是在看她。
大家的目光分明是穿过她,在看她的身后。
南晚晚也跟着回头,然后,迟西爵就把一个袋子扔到了她的办公桌上。
她怔了怔:“迟总,这是……”
她凑到袋子面前打算一探究竟,一股呕吐物般的臭味扑鼻而来,辣眼睛,她面色狰狞地看向迟西爵,满脸困惑。
当周围其他的职员闻到那股味道开始脸色各异起来时,迟西爵才慢条斯理道:“弄脏了我的西装,不用负责给我洗干净?”
“什么……”
南晚晚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迟总您没弄错吧,我怎么不记得我弄脏过您的西装?”
“那晚一起喝酒时,你吐到我身上的。”
迟西爵把喝酒二字说得淡然,那不紧不慢的语调在旁人听来,好似两人单独推杯换盏过,个中的暧昧不言而喻。
南晚晚一时没顾忌那么多,她愣住了。
她骤然想到之前把脏衣服收拾进行李箱时,发现自己那身浅灰色职业装上有一小片污渍,她当时还觉得是呕吐物来着,没想到……
“呃……”
南晚晚忽然觉得有点尴尬,唇角扯了扯后,对上迟西爵矜贵冷漠的面庞。
她略带歉意地说:“迟总,我今晚回家就帮您洗好,明早烘干了给您送到办公室去。”
迟西爵清冷地嗯了一声:“手洗三遍。”
“……”
迟西爵离开后,原本打算去吃饭的同事们还有些恋恋不舍,几人你推我搡的,最后终于派了一个人到南晚晚身边刺探敌情。
“晚晚,你这次跟迟总一起去出差,还跟他喝酒了啊?”
同事看起来笑眯眯的,一点坏心眼都没有的样子,南晚晚偏头看了她一眼,十分坦白:“跟合作公司老板的酒局,我只是作为职员帮老板挡酒,不像你们想的那样。”
同事摆出一脸“我就说嘛”的表情,瞎跟南晚晚唠了两句便随其他人去吃饭了。
南晚晚后来去了一趟洗手间,去外省水土不服肠道也闹毛病了,她几乎在马桶上蹲了半小时,腿都蹲麻了。
“那个南晚晚是怎么勾上迟总的,这次竟然被点名要求一起出差?”
南晚晚蹲在马桶上敲自己麻掉的双腿时,外面传来同事的交谈声,只听到另一个女人搭话道:“是啊,还说帮迟总挡酒,谁不知道这事儿向来都是丛助理干的,她上前邀什么功呢,狐狸精!”
南晚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狐狸精?他迟西爵才是狐狸精本精好吗?
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今天至于来你们这破部门?撒泡尿照照自己谢谢。
“据说她还是托尼斯的徒弟,那个糟老头子几十年都不收一个关门弟子的,怎么遇到她就收下了?”
“指不定活儿好得不行,讨托尼斯欢喜啊哈哈哈……”
同事们对着镜子补好妆就离开了,南晚晚推开门走出来,往外面瞧上了两眼,见两个女人走路**七歪八扭的,她冷冷地笑了笑。
朋友,在人背后说坏话,当心遭报应。
南晚晚下午偶然听隔壁一个模样乖巧的女实习生说起,集团每次出差的员工回来的当天都可以不用加班。
可她却被迟西爵强行带来公司了。
于是她对他的恨意又浓了几分。
以至于明明知道迟西爵有个未婚妻,她还是特意在把他的西装装进袋子里前喷了快半瓶香水。
……
ELLY集团32层,总裁办公室。
“最近公司要忙的事太多,我暂时没时间结婚。”
迟西爵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凉薄。
而坐在他面前沙发上的老人怒目圆睁,杵着拐杖的手狠狠一颤后,扫起拐杖就挥向了他的手臂。
一声闷响。
迟西爵生生受了一棍,薄唇抿着一语未发。
“你这个孽子!”迟老爷子气得面红耳赤,“程靓和你门当户对,你父亲生前也跟她的父亲交好,这婚事你以为往后拖就能赖掉不成?”
“那是他们交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
迟老爷子踉踉跄跄站起来,抓起拐杖正要再动手,忽然注意到办公室门外的一道女人身影,他手上的动作忽然滞住,慢慢的,才收了手。
“当初我留下你这条命,是要你愧疚,不是要你妄为的,”迟老爷子越过迟西爵站到他身旁,口吻中带着厌恶,“否则我随时可以让你跟你母亲一样毫无下落,就算是死了也找不到尸首。”
南晚晚从电梯里出来时,看到丛助理和杨秘书都杵在迟西爵的办公室外面,两脸凝重。
出于礼貌,她还是笑眯眯地跟他们打招呼:“丛助理杨秘……”
“南小姐,嘘!”
杨秘书及时回头打断了南晚晚,她匆忙走过来从南晚晚的手里面接过了西装,然后说:“衣服我会给迟总,你先回去工作吧。”
“哦,好……”
南晚晚发现眼下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恍惚转身时耳边传来一声破骂,她闻声往迟西爵的办公室里看,只见迟老爷子拐杖还停留在半空中。
很明显,他在打迟西爵。
南晚晚原本以为迟西爵会还手,毕竟他那么强势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挨那老头的棍子,可事实证明她错了。
迟西爵就像个念书时期做错题被罚的小孩,闷不吭声。
眼看着老头又要打他,南晚晚秀气的眉拧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