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甩得倒是风流写意,就是一不小心刮到了床角,险些摔了个大马趴。
我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准备再观察一下。
谁知道,直到宾客散尽,齐文澈都未回房。
我的侍女梅香出去打听了一圈,黑着脸回来:
「姑爷去了别院。」
我笑了,淡定起身:
「走着,去别院。」
高门贵女的脸,不是你想踩就能踩的!
还没等我到别院,齐文澈就收到风声,在半路截住了我。
他挡在我的前面,警惕:
「你又要闹什么?」
我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指甲,慢悠悠回答:
「洞房花烛夜,夫君不去我的房中,跑到别院做什么?」
齐文澈松了一口气,理直气壮地回答:
「反正你也生不出孩子,我就不在你那歇着了。」
「早些回去吧,兰儿还在等我。」
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你倒是会节省精力。」
齐文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气极:
「这话也是你一个后院妇人应该说的?」
我怒极反笑:
「赐婚前,你并未有通房侍妾,兰儿又是哪根葱?!」
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我赏给我儿的!你有什么意见?!」
「我儿飞黄腾达就在眼前,娶你一只不会下蛋的鸡,已是委屈至极!」
「他年纪轻轻就是正五品,以后前程似锦,你如何配得上?!」
我循声望去。
一个一身绫罗绸缎的老妇人,正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走过来。
我仔细一看:
她身上裹的丝绸略眼熟。
似乎是我爹得知齐文澈要接母亲进京,特意让人采购的上好绸缎。
有价无市。
我暗笑:做衣服倒是快。
只不过您摆出高贵架势的时候,能不能顺便收一收您张口就来的粗话?
眼见我那新鲜出炉的婆婆,端着架子走到我面前。
我微微屈膝行礼,毕竟咱是讲道理的,架势要做足。
婆婆故意不叫我起来,上下打量我。
我在心里默数三秒,自己起来了。
婆婆大怒:
「长辈未叫你起来,你倒是自觉。」
我笑答:
「我可没见过大婚之日,就赏通房的长辈呢。」
婆婆眼中都是对高门贵女的不屑,似乎娶了我,她儿子受了天大的委屈。
还未等婆婆开口,一个柔柔的声音传来:
「姐姐,你不要怪婆婆和夫君。」
「要怪,就怪兰儿吧。」
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从别院中冲了出来,几步就冲到我脚下,「扑通」跪下
了。
顿时,婆婆和齐文澈眼中充满了对她的心疼。
看向我的目光,只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兰儿委屈地抬起头看向我,一张脸楚楚动人,似乎在等我叫她起来。
目光扫过我价值万金的嫁衣,不经意带出了一抹嫉妒。
但是吧,我学东西向来快。
想到刚才婆婆的做法,顿时有样学样:
假装看不见!
还是齐文澈心疼不已,赶紧扶她起来。
随后他极其不满地看向我:
「你闹够了没有!」
我不是。
我没有。
我还什么都没干呢啊?!
我直视齐文澈:
「当时我爹可否问过你,是不是不介意无后?」
「我祝家可有仗势欺人,强迫你答应婚事?」
齐文澈目光躲闪了一下,随后理直气壮开口:
「今时不同往日。」
「我的身份已是不同,怎可无后?」
「我未悔婚,仍旧给了你正室之位,已是仁至义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苍天呐!
我在京城活了十几年,在边关战了三年。
从未见过如此普通又自信的一家子。
给我都整不会了。
我就说不能相信我爹他老人家的眼光!
和离!必须的!
大婚当晚,由于太过离奇。
于是我火速逃离了现场。
谁爱洞房谁去吧!
反正我不去。
当然,落在贱人三人组眼里,就是我「失魂落魄,铩羽而归」。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就去婆婆院子中请安。
毫不意外,她还没起。
于是我自顾自地在她院中,耍起了自己常用的大刀。
毕竟我每天早上都要练刀,一日不落。
一个时辰后,婆婆房中传来了动静。
我耳力极好,听见她在房中慷慨激昂,宛若好汉:
「高门贵女?还不是要在我的手底下讨生活!」
「我定日日让她来立规矩,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