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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小听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宴会厅的。
京城的冬天很冷,她只记得她扎入冷风中时,冰凉刺骨的感觉,提醒她还活着。
漫无目的沿街走着,司机拦住她的路,“黎小姐上车吧,我送您回梅园。”
她稍稍抬眼看了他,摇了摇头,又继续往前走。
直到黎小听的身影消失,司机立马拨通了夏如许的电话,“夏小姐,她没有上车。自己往街道走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女人清脆的声音:“不早了,你回家休息,不用跟着她。”
“万一她走丢了……”
“是她自己不肯上车,和你没关系。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别那么紧张。”
司机:“好的夏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司机挂了电话,驱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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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小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身子骨冻麻了,一双脚也没了知觉,黎小听才停下来。
今晚很冷,风吹在脸上刮的生疼。
凌晨的街道,车辆少了,几乎没有行人。一辆黑色的奔驰飞啸而过,溅了黎小听一身雪水。
她没站稳,跌倒在地。
手撑在油柏路上,肌肤已经被冻得毫无血色。
脑子被冻得有些迟钝。
黎小听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十字路口LED财经频道上的傅景词。
男人穿着西装,严肃认真,高贵的气场隔着屏幕扑面而来。
视线聚焦,聚焦到逐渐模糊。
眼眸中,只留下男人的五官,那张熟悉的脸。
黎小听掏出手机,快捷键拨了傅景词的电话。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竟然开口说了话:“景、景词……”
她喊了一声,声音发抖。
电话那一头没有立刻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一道娇羞的女人声音:“阿词,我还是伤患,还不能做这件事……”
夏如许的声音一传到耳廓,黎小听整个人一激灵,立马掐断了电话。
她被冷风冻傻了,竟然打了傅景词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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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许凝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界面,好一会儿没有回过神。
那个哑巴,竟然开口说话了。
透过一根冰冷机械的电话线,都能听出那哑巴声音好听,一个楚楚可怜的娇滴美人。
门外脚步声传来,夏如许立马把通话记录删除,快速将手机放进傅景词的西装口袋里。
傅景词推门走了进来,他倒了一杯水,递给夏如许。“她后天有缺陷,许是订婚的事刺激到她了,才推得你。”
她微微起身,望着床边的男人。“阿词,你假装爱了她三年,已经把她养刁蛮了。这次是订婚,那我们结婚后,她再次过激,会不会杀了我?”
傅景词摸了摸她的脸,以示安抚。“没照顾好你,是我的责任。好好休息,下次不会发生类似的事。”
“阿词。”夏如许握住他的手,“我问过医生了,黎母现在的情况有好转。若你再花大笔钱在她的医疗费上,也许她会重新活过来。当年她勾/搭伯父,导致伯母跳楼身亡。她理应为伯母偿命,不如你快刀斩乱麻,尽早……”
“不急。”傅景词将水杯从她手里拿过来,放在床头柜上。“黎小听幸福了三年,该给她点报应了。”
夏如许抿了抿唇。
男人站起身,弯腰给她掖了掖被子,而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看着男人的背影,夏如许拿出手机拨通了梅园的座机。“您好我是夏如许,阿词的未婚妻。”
梅园的管家吴妈顿了一下,立马恭谨喊了声:“夏小姐。”
夏如许:“是这样的,今晚宴会我受了伤,阿词要留在医院照顾我。今天是阿词母亲的祭日,他心情也不太好。不瞒您说,我这次受伤源于黎小姐。”
“阿词挺生气的,所以您如果没事的话尽量不要给阿词打电话,让黎小姐安分一些。”
吴妈顿了一下,回答:“好的夏小姐,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