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唐小柠的一双手，十指纤纤宛如白玉，如今却遍布疤痕，小拇指还奇异的弯曲着。

厉千寒冷眼看着，目光却不由落在唐小柠那双手上，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唐小柠沉默的颤着手抚上弦，锋利的琴弦刺破指尖，钻心的痛，从指尖蔓延至心脏，最终曲不成调。

宴会厅内顿时一片哄笑。

“天呐，她还师从亡故的贵妃，这弹得什么东西？”

这些讽刺又嫌弃的话，响在唐小柠耳边，让她麻木的心也忍不住一揪。

她沉默的拨捻着琴弦，艰难的弹完一曲。

突然，一个元宝砸到了唐小柠的身侧，赵谅哈哈笑道：“林大小姐虽然弹得难听，好歹也给咱们添了乐趣，本郡王赏你了。”

唐小柠望着眼前的元宝，僵住了身子。

可接着，公子小姐们笑闹着响应。

他们纷纷抛出碎银，好似她是街头卖艺的下九流。

“跪下领赏吧。”赵谅高高在上的睥睨着唐小柠，嘴角挂着一抹讥笑。

唐小柠想拒绝，可是……如今的她拿什么来拒绝这来自郡王的羞辱？

她早就不是京城贵女唐小柠，而是人人都能欺辱的罪人唐小柠。

唐小柠浑身颤抖，最终屈膝下跪，轻声道：“是，谢公子小姐们赏。”

随即，她毫无尊严地膝行着捡起散落一地的碎银。

每捡一个，尊严便碎裂一分。

周围一片讥笑，她只垂着头，专心拾捡着地上的碎银。

不知间，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熟悉的蟒纹靴。

头顶一声熟悉的讥讽响起：“唐小柠，落到如今的下场，后悔吗？”

唐小柠一抬眸，就看见了厉千寒。

却在下一刻，仿若火烧般，她迅速垂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唐小柠头伏地，谦卑无比：“我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我知道错了……”

尽管林月清的死，从头到尾都跟她没有丝毫关系。

她也不敢再辩驳厉千寒。

上一次辩驳，她在狱中换来了六种新的刑罚。

小拇指便是那时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