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很显然不想和一个「病人」争执。
他拿出专业演员特有的临场急智,带着十二万分的包容:
「亲爱的,今天在古镇逛了好久,腿疼吧?」
他说着蹲下,示意要背我。
人家亲自给了台阶,我没道理拒绝。
我十分娴熟地趴在容珩的背上,而他也依旧轻巧从容地背起我。
就像在医院的每一次一样……
趴在他的背上,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容珩的后背和记忆中别无二致。还是那样温暖宽厚,充满安全感。
就像他这个人。
我不可抑制地想起那段在医院养伤的漫长时光。
容珩,是我在这个陌生世界,看到的第一个「熟人」。
以秦湘湘的身份第一次睁开眼,我连大呼小叫、手忙脚乱,制造各种混乱之后接受命运的「穿越老梗」都没机会做。
我根本动不了。
相比之下,受伤算轻的左腿钻心疼痛,而右腿毫无知觉。
喉咙火烧般灼痛,发出的声音嘶哑微弱。哭的力气也失去,更别说去按铃叫护士。
怎么可能不恐惧害怕呢?
容珩就在这时,推开门,在逆光中宛如神祇降临。
他是以合作过对手戏的「同事」身份来探望秦湘湘。
后来,就按照剧情写的,同事变成了追求者。
不方便用轮椅时,容珩都是这样背着我。
住院期间,除了腿伤,我还有浑身淤青,各处不同程度的骨折。
仅仅是起身、下床这样的简单动作,都疼痛难忍。动辄就浑身虚汗,样子邋遢憔悴。
身心俱疲,哪里还顾得上所谓的男女大防。
我是真的全身心地依赖他。
如果说,我和容珩的夫妻关系有哪一点符合他的理想状态,大概是我对他全然的信任吧!
因为我完全了解他。深知他对女主的感情,以及对我的欺骗。
这份全然的信任,是基于他全然的欺骗。
没有一句真话,反而让我觉得安心。
在医院的五个月里,我做出了这段新人生里最重要的决定:
即使作为当局者,也要带着旁观者的吃瓜乐观心态,顺利按剧本走完全部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