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歌看了赵晏殊一眼，那眼里无喜无悲，也没有被怀疑的怒火，只是平淡，她摇了摇头，声音清冷的说道：“陛下，你的暗卫跟了我一路，应该对你知无不言，我和傅太医之间，清清白白。”

当入城之日，楚九歌便已经想通，回都城的途中那隐隐间窥探的感觉是什么。

赵晏殊为了将她带回来禁锢，手段真的层出不穷。

垂了垂眸，楚九歌说：“既然你不信我，又为何用楚家众人威胁我，让我回到都城？两相折磨，何时能休？”

赵晏殊心里一颤，看着楚九歌平静似水的眼，喉咙一梗，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想过楚九歌或许会对他有怨有恨，唯独没想到这样，如一潭死水的平静。

他张了张嘴，倒是说起了另一件事情：“将军府的事情，朕会安排妥当，你要的，朕都会为你做到。”

赵晏殊看了她半晌，才说道：“你二哥三哥的求援，是楚家所为，非朕所做。”

楚九歌只一句话便将他所有的话堵了回去：“陛下，可曾怀疑过将军府？”

桌上的菜渐渐凉下去，两人之间只剩无言的寂静。

最终是楚九歌打破了这份尴尬：“陛下，逝者已矣，臣妾不该多问。”

就算问出了什么，难道楚家死去的儿郎，她在宫门前自尽的母亲，年幼的阿满，那些人，再也回不来了。

看着眼前男人熟悉的脸，楚九歌终于恍然，原来他们之间，隔着这么多人的命，又如何能再继续走在一起？

“陛下，臣妾身体不适，想进去休息一会。”楚九歌开口道。

赵晏殊看着她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沉默了一会，将傅昭然拿来的药放在桌上，道：“这是傅太医托朕给你带的药，你按时服用，朕已经传唤太医，等你休息好了，就来为你诊治。”

“不必。”楚九歌说的十分坚决。

赵晏殊来了火气，他一双黑眸里冷冷沉沉的：“难道只有傅昭然才能治你这病不成？难道别的太医就比不上他傅昭然？！”

楚九歌无意争辩，只是说道：“陛下，臣妾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不必再请太医诊治。”

“朕要知道你的身体状况。”

太医院的事情并未传出，楚九歌身边的人不知，傅昭然在太医院并无相熟之人，也没人告诉他赵晏殊研究过笔记的事。

可今日看到傅昭然的模样，赵晏殊便想，楚九歌是他的女人，难不成只能靠另一个男人才能好起来不成？

就算是百日咳，他翻遍整个大津，总能找到办法治好她，能长长久久陪着她的，只能是他！

“不要闹了，你先休息吧。”赵晏殊道。

楚九歌突然爆发了：“我说了我不要！赵晏殊，你能不能将我的话放在心里，你总是一厢情愿的为我做决定，你费尽心机将我从塞外骗回来，你有没有想过你害死我多少亲人，凭什么觉得我还可以跟你白头偕老？！”

楚九歌从前只是骄纵，却从像现在这样，对他有着掩饰不住的失望和躁狂。

赵晏殊行动先于思想，他上前紧紧抱着楚九歌，嘴里说道：“好好好，不看，朕不让太医过来了，你别激动。”

楚九歌想挣扎，可亏空已久的身子怎么敌得过男人健壮的身躯。

楚九歌放弃挣扎，呆呆的窝在赵晏殊的怀里，眼神空洞洞的。

“赵晏殊，我想回楚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