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遁入了黑暗。

余苒苒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直到缺氧到胸腔要炸掉，才重重的喘了口气。

一整夜。

余苒苒就这么站在阳台看着顾廷琛的房间。

直到第二天天亮，她才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再次踏出房间，敲响了顾廷琛的门。

看着眼前发丝有些凌乱的男人，余苒苒像什么都没发现般，扬起抹笑。

“清哥，新年大家都不在，我们去看电影吧。”

顾廷琛眉头微皱：“不去。”

说完就要关门，余苒苒却意外执拗的撑住了门：“就这一次，一起去吧。”

她乞求着，格外的卑微。

顾廷琛看着这样的她，心里闪过抹异样：“从昨希到现在，你到底想做什么？”

余苒苒脸上的笑僵硬了瞬，撑着门的手也慢慢没了力气。

“我只是想和你看电影而已，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她声音哑沉，闷在喉咙里，有些听不清。

顾廷琛眼里闪过抹复杂，最后却是松了口：“等一下。”

门重新在眼前关上。

余苒苒眨了眨眼，嘴角的弧度慢慢落下，变平。

今年的冬雪格外的少。

电影院里人也格外的多，几乎没有空座。

荧屏上，进度条缓慢拉伸着，引得在场观众欢声不断。

可余苒苒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顾廷琛身上。

顾廷琛感受到，斜目看来：“怎么了？”

余苒苒张了张嘴，但只是摇了摇头：“突然想起，这好像是三年来我们第一次一起单独看电影。”

闻言，顾廷琛神情一顿。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开始震动起来。

看着上面的备注，顾廷琛皱了皱眉，看向余苒苒：“我有事先走，看完早点回去。”

余苒苒看着他躬身往外走的身影，觉得嘴里的爆米花莫名的发苦。

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抓住他衣角：“有什么事不能往后推推吗？电影就只剩二十分钟了。”

“不行。”

顾廷琛掰开她手，快步离去，身影一点点淹没在黑暗中。

不知道电影演到了哪儿，在场观众一阵哄笑。

明明是喜剧，可眼泪却顺着眼眶无声的流。

余苒苒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日期。

2月14日情人节。

这一天，顾廷琛再一次的抛下了自己。

余苒苒形容不出此刻心里的感觉，再次调出顾廷琛的对话框，里面除了昨天她发的那条语音外，没有一句解释。

她看了很久，缓缓打下一句话：“你想离婚吗？”

可这句话还没发出，一条短信先一步窜进了眼眸。

“我回来了，请把顾廷琛还给我。”

世界轰然寂静，而后便是涌动的喧嚣。

电影结束，周遭观众熙熙攘攘散场。

余苒苒坐在位置上，手指慢慢滑动着屏幕。

这不是她收到的第一条短信，往上数一数，从和顾廷琛结婚的那天开始。

整整三年，余苒苒数不清有多少条，只记得字里行间充斥的宣誓主权。

2018年3月1日：“我知道顾廷琛娶了你，替我好好照顾他。”

2019年5月9日：“除了我，顾廷琛不喜欢和外人有肢体接触，你别走在他旁边。”

2020年1月1日：“替我和顾廷琛说声元旦快乐，我快回来陪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