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深沉默了几秒,才淡淡的开口说:“还是谢谢你,绑架那次并没有真的放弃我。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故意不接我电话的。那次我说,我可能再也不需要母爱了,那是假的,我还是渴望你关心我。”
也正是因为聊到这件事,他情绪稳定了些。
不久前,医生帮他回忆了第一次发病时的模样,那是在傅瑾深很小的时候,同学冷嘲热讽他没有母亲,而他从某种角度而言,又是一个相当隐忍的人,于是整整经历了长达一个学期的诸如此类的冷嘲热讽。
这种讽刺,还是深深触及到了他心里,他越发孤僻,越发不爱跟人说话,经常不快乐,觉得活着没有意义。而后有一天,突然爆发,一拳将那孩子的鼻梁骨打断了。
傅则初意识到了严重性,便送他去养了病。
傅瑾深生病的起因,原本就是因为谢希,发病几次的根本原因,也都离不开她。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辈子,对母爱有多渴望。哪怕到现在,他也很在意,谢希对他的看法。
谢希有一会儿没有开口,最后她替他拿好雨伞,替他把帽子戴上,似乎是随意的开口道:“反正这一辈子,我会一直守着你。”
傅瑾深看了她几眼,最后扫了眼窗外,雪很厚,工人在地下卖力的扫着地。
“这段时间,有没有跟宁宁联系?”谢希在他正要下楼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傅瑾深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最后没什么情绪的说:“联系的比较少。”
一来是时差,二来是说的越多,就越容易想念对方。
傅瑾深索性就减少了联系乔以宁的频率,每天几乎只给她发自己每天的治疗时间安排,以及一日三餐。
想到这儿,看了眼手机,今天他给乔以宁发的消息,还没有得到回复。
傅瑾深皱了下眉,但很快想起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比较忙,也许这会儿熬夜正在开会或者见客户,也许正在睡觉,不回复也情有可原。
他放下了手机,起身往楼下走,皑皑白雪,几乎覆盖了整座城市。
傅瑾深想起跟乔以宁第一回去傅家的那一天,也下了雪,然后她坐在秋千上,笑着看他。
他不禁莞尔。
也许他的喜欢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早。
只不过笑过之后,又开始想起她的日常。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跟认识的人一块,出去散心逛街吃饭。
傅瑾深正想着,抬头时,却发现面前挡了一个雪白的障碍物,就在路中间,远远看去像是一个雪人。
再等他眯眼时,雪人突然笑起来,然后朝他跑过来:“傅瑾深呀!”
傅瑾深看着这团雪白的大毛团朝他扑过来的时候,有一刻的愣神,但是乔以宁的声音,他又轻而易举的辨认了出来。
所以他下意识的张开了怀抱。
而乔以宁也因为他的这个动作,顺势缩进了他怀里,她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说:“累死我了,你这边好冷。”
乔以宁是没有带厚衣服的,还在来之前,特地去买了厚衣服过来。
并且她也是随便买的,并没有在路上耽误多久。
她太想见傅瑾深了,所以一刻都不愿意耽误。
“怎么突然过来了?”傅瑾深把雨伞给她戴上,又扫去她衣服上的雪。
“有两天假期。”乔以宁说,“我想着飞来飞去乱七八糟的差不多一天的行程,还有一天呢,我就正好过来看看你。我说过很快就会让你见到我的。”
并且,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好几天。
傅瑾深有些复杂的看着她,说:“来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