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使者可以说被教训的很惨,整个脸血肉模糊到基本看不出个人形。就连一旁的清风都有些替他觉得疼。
审问期间自然也有人听到动静上来问过,但在严华用刀抵着脖子的情况下,使者只能妥协,打发他们走了。
见人也收拾服了,严华搬了根凳子坐到使者面前,扯下他嘴里的布条,冷冷道:还喊吗?
使者声泪俱下,哭着说:不喊了。
话音一落,又挨严华一拳头:小声点,真不上道。
使者没敢再出声,他觉得自己相当委屈,不过是完成上级一个任务而已,结果引来这么一场非人待遇。
说吧,解药在哪里?严华转着手里的匕首,一脸轻松的看着他。
使者踌躇了很久都没说话,似乎是在忌惮什么。严华只能再次提醒他:人要先顾眼前,才能有机会处理之后的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从来都不是善茬。
使者被严华冰冷的目光吓得浑身发颤,但想到回去后的下场又不免犹豫,听了严华的话又有些心动。
他纠结了小会儿,终于开口:解药在书案右边的抽屉里。
严华目光一沉,手上的匕首作势就要划上使者的喉咙,冷声道:我们刚才满屋子都翻遍了,没有任何药瓶一类的东西,你想骗我?活得不耐烦了?
使者本能往后一缩,差点倒在地上,一旁的清风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在那里,抽屉里有个暗格。
严华和清风对视一眼,清风领悟过来,径直想书桌走去。
小心点,别有什么暗器机关。严华提醒道。
清风顿了顿,只是轻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明白。
解药确实在抽屉里,当清风拿着瓶子走来时,严华才算舒了口气。转头看向椅上的使者:虽然你最后把解药给我了,但是下毒的仇还是在的。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记仇。既然你想让我死,我自然也不能让你活。
我说了,我不是善茬。话刚落地,清风只见严华对着使者的脖子一个干净利落的横切,使者已然双目圆瞪血流如注,甚至没有一丝呻吟。
因为严华割断喉咙后立马就将布条按住了伤口,动过迅速血并没有飞溅,所以她的身上干净的就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良久,清风将药瓶递给严华,她却没有马上服用,而是将其收好,说是等回去确认后再服。
原本就对严华颇多怀疑的清风,疑虑更深了。以至于回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云卿书房。
书房内,云卿听了清风的汇报,似乎不以为意,依旧翻着手上的书。
清风可就没他淡定了,躬手道:王爷,王妃行为如此不同寻常,恐怕并不是简单和亲那么简单,还望王爷早做定夺。
定夺?云卿觉得清风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严华身为大将军之女,会点功夫再正常不过。至于心狠手辣这一点,他并不觉得那是缺点。如果对加害自己的人怀有怜悯,那只会换来自取灭亡。就像战场,今天你放一个人走,明天他就会带一队人马将你杀个片甲不留。
见清风似乎对此时非常执着,他觉得有些头疼,淡淡道:那你觉得本王该如何定夺?废妃?还是灭口?
清风一愣,他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王妃有些危险,踌躇道:属下只是觉得
所以你并没有结论?云卿打断他。
清风没有回话,算是默认。
云卿放下书看向清风,他没想到清风跟了他十年,时至今日竟然还要给他做思想工作,不由轻叹:清风,浩浩疆场你都不曾慌神,怎么区区一个严华,你就不淡定了?
清风回道:因为王妃时刻都能出现在王爷身边,防不胜防最为危险。
云卿浅笑,靠在椅上撑头看他:她明知道你是本王的心腹,却还是带了你去,说明她原本就不打算隐瞒自己。暂且不说她这么做的原因,单单是亲力亲为这一点,你就没理由说她的不是。
清风瞬间被这话噎住。确实,整个过程他除了拿药好像真的什么忙都没帮。
云卿又道:再者,以本王现在的处境,与其娶个柔弱听话的王妃,不如简单粗暴来的有效,至少有的时候她不会显得太过无用。
现在的他前有绒国虎视眈眈,后有皇后一族捣乱,那里有心思去保护那些较弱的女人。
清风虽然觉得自己王爷说的也不无道理,但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总觉得王妃别有所图。
其实清风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他不知道,严华图的和他担心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云卿也不奢望清风能一下想通,只希望日后他能明白,有些事情反其道而行其实对自己更有利。
对了,你们把使者杀了,怎么做的善后?杀害来使可是大忌,稍不注意都会成为两国交战的借口。
闻言,清风想起严华的处理手法就忍不住想笑,忍笑道:王妃将使者伪装成割喉自杀,然后留了封遗书。
云卿不解:遗书?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清风明明说那人被打的很惨,自杀的人脸上怎么可能有伤。
清风继续忍笑道:王妃知道那使者是出了名的怕老婆,所以遗书上写的是他得了不干净的病,已经药石无医,与其回家遭受非人虐待,不如当下死了干脆。王妃还说她写的病是很恐怖的传染病,所以绒国的其他人是不敢收尸的,只会让驿站的小二帮忙。而王妃早就打点好小二,所以不会出事。
说是打点,其实是威胁,不然他们怎么会安心离开。
云卿闻言竟也淡淡一笑,抬手吩咐清风离开。
深春,夜风微凉,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刚刚解了毒的严华甩了婢女正一个人百无聊赖的闲逛,手里的柳条随意挥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今日是月圆之夜,眼前的竹林在月刚下泛着淡淡莹光,远处隐隐可见一处小屋。
随着渐渐走近,严华才看见篱笆围着的院子里竟坐了个人,好像正在喝酒。
月色下那人墨发微披只是堪堪在发间用了根白玉簪,身材修长,穿了件月白色墨竹长袍。
严华微微一笑,径直走了过去:这大晚上的,你这是在勾引谁?
云卿早已察觉,却没说破,淡淡道:月中仙。
严华一怔:呦,感情你还会开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