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父不想提乔念:你少说两句。
乔嗔并不买单,嘟起嘴顶嘴:本来就是。他们买得起飞机票,哪儿能现在才来,别是穷光蛋吧!
好了。
乔父余光看到了楼梯口下来的乔念,低声阻止。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那张野肆的脸,她身上套了件浅蓝色T恤外搭一件红白条纹衬衫,衣摆随意扎在牛仔短裤里露出一双腿又细又白。
他们家的人都很白,乔念却比他们还要白。
不知道是不是皮肤太白的原因,乔念那双眼睛总是格外漆黑,看到她,乔为民总有种隔了层的疏离感。
果然不是亲生的原因。
念念,你东西收拾好了?毕竟养了十多年,乔父抿着嘴,收回目光,比起乔家其他人,口气温和问。
乔念拿着轻飘飘的行李下来,嗯了一声。
乔嗔总算看到她了,马上收起刚才看热闹的嘴脸,装作若无其事的喊了声,姐。
乔念连嗯都懒得嗯她一声,直接从她前面跨过去。
被乔念忽略了,乔嗔不大甘心的噘噘嘴,受了委屈般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白皙的脸庞看起来没多少血色,柔弱的好像风中白花。
何玉娟当场沉下脸,脸一黑,杵着拐杖哼道:嗔嗔在跟你说话,你听不到?
乔嗔马上挽住她的手,抬起头,娇弱的摇摇头,咬着嘴唇帮她说话:奶奶,算了,姐姐心情不好,我没关系的。
她这么一说,何玉娟看面前走过的少女更不顺眼了,哪儿哪儿都是毛病,嫌恶地开口:果然不是乔家的孩子,教了十多年还是改不掉骨子里小家子气!
妈。
乔为民求情般喊了她一声,走到乔念面前,假惺惺地掏出一张卡:这是一万块。
他叹息着塞给乔念:你拿着!回到你爸妈家好好听话,这些钱你留着买衣服。以后读书也可能用得上。
他做事一向谨慎,乔家才拿下政府一个开发项目正是关键时候,乔为民不想节外生枝。
他调查过来接乔念的亲生父母,好像姓江,职业写的老师,漯河县人。
漯河距离绕城三百公里,那一带是出了名的贫困县,年年企业家扶贫都要给漯河县捐钱,他也捐过。那种乡下小县城里的老师,他没细查下去,自动将新闻里经常会采访的艰苦乡村教师带入进去。
乔念已经高三了,回了漯河,几乎不可能考得上大学了,更别说跟乔嗔一样读完绕城一中就可以去京市读大学。
这辈子算是毁了!
他眼底多少有些不忍,硬是把卡塞进乔念的手里让她拿着,望向乔念白皙的脸庞,轻声问:东西拿完了吗?你10岁生日我给你买的那条项链你可以带上,那是我买给你的礼物,送你就是你的了!带上也没关系。
何玉娟闻言立刻皱起眉心,不悦地睨了眼站在那里的乔念,碍于身份,最终没好意思为了条三千块钱的项链开口。
乔嗔乖巧的站在她旁边,柔柔的附和乔为民的话:是啊姐,爸送你了,你就带上吧。以后以后也许用得上
后面的话她没明说,乔念听得出她话外的意思,撩起眼皮,冷漠地往她那边望了眼,野性难驯!
乔嗔回给她一个骄矜的微笑,那高高在上的施舍表情和乔家在场的所有人一个模子刻出来。
乔念将单肩包一抬,把卡还给乔为民,淡淡的说:那条项链我放在房间的抽屉里,你们不放心可以去找。除了我自己买的笔记本,乔家的东西我一样没拿。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乔家人面子都有点挂不住了。
特别是何玉娟和刚才自持身份连话都懒得说的乔母,纷纷变了脸色。
这个乔念永远不懂得乖巧,总是让人下不来台。
乔嗔瞥了眼乔念背着的背包,眸子闪了闪,划过一丝不以为意的轻蔑,状似不经意般开口道:姐,爸妈和奶奶没这个意思,你太敏感了。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就算你找到了亲生父母,你也是我姐。我们都希望你过得好。你不要项链,爸给你的那一万块你还是拿着吧,漯河县和绕城不一样,要用钱的地方还多。
乔为民回过神来,脸色不好看勉强跟着说:是啊,钱你拿着。
不用了。钱,她有点。
乔念没收他的卡,也不打算和乔家再扯上任何关系,正好手机响了,她把乔为民重新硬塞给她的薄银行卡放回桌上,垂眸看了眼来电显示,跟乔家人道:我家里人到了,我先走了。
何玉娟看到那道笔挺走出去的背影,忍不住对着空气冷哼一声,嘲讽道,哼,果然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们白养了她十几年,临走了人家连喊都没喊你们声。
奶奶,姐她可能太想见到亲生父母了。乔嗔的声音轻飘飘的钻进耳朵。
可惜乔念的亲生父母是个连别墅区门都进不来的穷酸,真是好笑!
姐姐刚说她只带了笔记本走,我看她背包鼓鼓的,不像是只装了笔记本
乔父摇摇头,虚伪的叹气,算了,我们好歹养了她十几年,她想带走就带走吧,反正我们家不缺那点钱。
何玉娟撑着拐杖,望着拿到远去的背影,语气轻蔑的说,她走了也好,本来就不是我们乔家的种。
嗔嗔,你以后别叫她姐了,那种人不配当你姐!快去和换衣服吧,一会儿到了水榭轩吃饭,你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乔家在绕城虽然算不错了,可比起江家,唐家等家族来,还是差了点底蕴。
后面的话乔念听不清楚了,只依稀听到乔嗔掩不住喜气的应答还有乔家一派其乐融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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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正热,外面的太阳跟火烧一样,马路上滚起一阵又一阵热浪,除了树荫下面偶尔有几个纳凉的老年人外,路上几乎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