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意欢醒来时,司时予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按压着眉心,扫视着周围的陈设,慢慢理清思绪。
她再也不是那个眼瞎心盲的沈意欢了。
她带着脚铐,走向了梳妆台,打量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镜子里的她,厚厚的大浓妆已经被她的眼泪和汗水晕染开,她的身上更是大片的阴暗血腥纹身。
“默默!”
她的房门被人从外边打开,紧接着,一个和她年纪相仿,长相清纯甜美的少女走了进来。
沈意欢背脊发僵,猛然回眸,冰冷的视线直刺过去。
旋即,她看到了她的好闺蜜,林茵茵。
“天啊,你这......”
林茵茵凝视着沈意欢脚下的脚铐,疾步迎了过去,眼圈登时就红了,“司时予怎么能这么对你?”
她蹲在地上,摸着沈意欢脚上的枷锁,义愤填膺地握紧了拳头,“你是人!不是他司时予的宠物,他把你当什么了!”
沈意欢垂眸盯着她的发旋,眼眸逐渐深邃,里边有怒火在熊熊燃烧。
林茵茵的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掉,一副真心为她考虑的模样,“司时予真的太过分了。”
“默默,我心疼你......”
沈意欢不为所动,动了动白皙细嫩的脚踝,铁索发出碰撞声,“没什么好心疼的。这完全就是我自己作。”
“毕竟,我怎么能把你和司时予关在一起呢。”
人和狗,还是要有一定的边界感的!
林茵茵一顿,仰头望着沈意欢,她看着她的表情发冷,凉薄的语气就像一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叫她莫名有些蹲不住,脚下一个劲地发软。
沈意欢脸色一变,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以不考虑你的清白呢。”
看她还是之前的那个样子,林茵茵松了一口气,刚刚,一定是她的错觉。
“你先走吧。我想先洗个澡。”沈意欢柔声细语。
林茵茵抹去眼泪,站了起来,“默默,你再忍耐忍耐,司时予就是个混蛋。”
沈意欢看着林茵茵那个咬牙切齿的模样,只想发笑。
上一世,林茵茵就总是这样一副为她考虑的模样,一点点的给她洗脑。
特别是那时她深爱顾夜凉,和司时予发生关系后,老觉得自己不干净了,没少被林茵茵PUA。
“虽然你被司时予强迫......”林茵茵看见她那一身的痕迹,而且,司时予昨晚中了药,“但我相信,夜凉会理解你的。”
“他也来了,来参加陆老爷子的葬礼。等会你们就当着媒体和客人们的公布关系,有舆论支撑,司时予不敢轻举妄动的。”
“到时候,你就能获得自由了。我再帮你和祁阿姨说说,让你搬回祁家住。”
祁家,上辈子,沈意欢从未感受到来自家人的温暖。
人没有的东西,便最是渴望。
那时,她做梦都想留在祁父祁母跟前,和他们像是正常的一家人一样生活。
呵。
结果呢?
她最亲最爱的人,把她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沈意欢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浓浓的嘲讽意味。
“我知道的,你都是为我好。”沈意欢点点头。
“好,那我先走了。”林茵茵临走时还不忘交代,“对了,你记得穿我给你准备的裙子。”
沈意欢的眼瞳缩紧。
她准备的裙子,是一条大红长裙!
司爷爷是对司时予最重要的人,她不仅在司爷爷的葬礼前夕给司时予下药挑衅,还要在葬礼穿红衣服,一再地践踏司时予的尊严!
也难怪当初和司家有关的人都那么讨厌她。
她还记得上一世,她穿着大红裙出席葬礼,还公布她和顾夜凉的关系,把司时予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