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她多少也能理解皇帝一点,毕竟别人贵为当朝天子,如今宠爱一名官女子,而女主却不知死活在皇帝最宠的时候,将她打死。那不就是在打皇帝的脸吗?
虽然魏姝是真心深爱男主,但这也不是她胡作非为的理由。
书中后面原主因为家族缘故,又得皇帝复宠。
但这一切不过都是帝王之术,利用人心罢了。
最后的结局魏姝家族被贬,而原主一生要强,却是一头撞死朱墙中,与皇帝此生不复相见。
魏姝正想着,那剧烈地痒意袭来,咳咳咳。
胸口难受得紧,感觉像是被人用手紧紧地攥住一般。
玉环顿时慌了神,娘娘,你没事吧?
魏姝摇了摇苍白的脸,没事。
这身体太弱了。
古代贵女的身体大多数都弱的,因常年因为自待闺中,而得不到充足的锻炼。如今到了这个冬日,动辄就感冒生寒。
再加上原主心思成郁,这病也就更重了。
魏姝作为一个上辈子猝死的人,这辈子她不想再猝死了。
魏姝缓了半响,忽然冒出一句,明日我们起来晨跑。
玉环诧异地眨眼:晨跑为何物?
明日你就知道了,先把东西搬进去吧。魏姝指了指这炭道。
玉环啊了一声,声音顿然哽咽,这灶炭可怎么用啊?娘娘可是千金之躯!
没那么矫情,搬进去能用。
玉环万般不解,但是带着疑惑便将这一袋木炭给搬了进去。
此时另一头,龙息殿中。
太监脚步匆匆身着最高等的墨色,面色颇为焦急,来回踱步不休。半响,那房门终于被人打开,一个颇为年轻的太监走出来。
二人视线一递,年长的太监福禄海上前问道:陛下如何了?
年轻的太监墨允则摇摇头,还是不让人进。
福禄海心头一梗,眉眼间皆是诧异与不解,这万岁爷向来也不是什么痴心的人,如今却因魏贵妃,不魏贵人打死了一位官女子,竟然生了一场大病,昏迷了整整一日,如今刚醒,却谁都不让进。
唯独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太监墨允,其余得都是直接被斥责赶出。
那东西吃了吗?福禄海有些担忧地问。
墨允:吃了,吃了一些,只是脸色不太好。
听这话,福禄海的脸色好了些许,吃了就好,就怕不吃。
墨允点点头,倒是同福禄海一样意外,皇帝竟对这小小的官女子如此上心,要说平日与陛下相处,还真没看出陛下有多喜欢。
如今看来果然是帝王心思深如水,那怕他从小与陛下一同长大,也只能揣测个一二。
就当两人噤声不语之际,那殿门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病哑的嗓音,福禄海,你进来。
福禄海听着声音,心脏紧紧地跳了两下,与墨允交递眼神,墨允也是一脸诧异。
福禄海不知陛下为何突然召见,心脏紧紧地悬了上去,吱呀一声,抱着赴死之心,推门而入了。
宫殿光芒幽微,仅点了几根不起眼的红烛。
福禄海脚步轻缓,走到龙塌不远之际,隐约看到男人秀挺消瘦的躯体,长发逶迤,他恭敬地道:陛下。
帷幔之中的男人墨发垂落,他面色病白,一身龙纹薄衫湿透了整个后背,那俊美阴翳的脸庞未有波澜。
福禄海心如擂鼓,却也不敢发一言,只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心中更为紧张了。
空气凝滞半响,一道沉寂沙哑的男声道出:魏魏姝呢?
福禄海倒是完全没想到,陛下竟然还会提及魏姝,怔了又怔,如实回答道:魏贵人已经被贬去寒昭宫两日了。
寒昭宫男人细细捻络着三个字,声音像是含了一口血一般,又沙又艰难。
长睫轻颤,那双墨黑色的瞳珠神情复杂无比。
就当福禄海以为陛下要复宠,又或者继续怒责魏姝之时,便听见里头一阵声音而道:知道了,下去吧。
福禄海诧异极了,但也如释重负,道了一句是便出去了。
此刻,殿中死寂。
谢慕那眼神变得分外讳莫,双眼一闭,便是那刀光剑影的场景。
他犹记得血光冲天,四处悲歌。
不过那都是前世了
谢慕当了一生的皇帝,从他十岁便少年继位,到他三十岁时被谋朝篡位,一生花团锦簇,结果到了最后发现都是谎言。
那些朝臣贪生怕死,嘴上忠义说得头头是道,最后竟将他推入敌人之手,为保齐性命。
而那群嫔妃们,昔日情深往已,却是连一点真心都没有。
直到死得那一刻,他人生便像是走马观花一般。
回顾一生,他才从记忆中想起了一个人。
魏姝。
那个唯一真心对待过他的人。
虽然他对于她,只有利用与掌控,但到最后他能想起是真心实意爱过他的,只有魏姝一人。
他虽心里不喜她的性子,但这几日每每梦魇前世场景,好像只有想到她才能心安一点。
谢慕想起了那张骄横无礼的脸,终于从床榻起了身,声音如含血,朕要见她。
将木炭拖回殿中之后,玉环百思不得其解,这灶炭怎么能用?但碍于娘娘说能用,便怀揣这好奇心思,等待魏姝的动作。
魏姝道:先将这炭火烧燃。
玉环啊声,但又回过神,道:是。
玉环怕醺着魏姝,便将这木炭盆拿出去烧,不过片刻点燃之后,那呛人的浓烟伴随这冬风滚滚流动,呛得玉环直咳嗽,眼泪飞溅。
不行,这炭哪能用。玉环正要进屋说这事,结果看见魏姝自己拿着扫帚将那软塌下烧火口打扫干净。
娘娘!您贵为千金之躯,怎么能自己动手?
魏姝被玉环声音吓了一跳,无碍,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不能凡事都劳烦你了。
玉环感动之余又心疼至极。
魏姝拍去手掌里的灰,道:把这烧好的炭火放进去去,这样冬天就不用怕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