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简裴那张跟我有一分像的脸。
我哇地就哭出来了:「弟弟,我爸没了。」
他眼下青黑,也红了眼眶:「姐,你还有我。」
那天之后沈知弈不见了。
我去他们队里找过他几次,队长都推三阻四,后来我也没再主动找他,他就一直保持着人间蒸发的状态。
沈知弈垂下眼,泄了气似的收回了胳膊,然后走进屋里找了一堆工具,开始开门。
我退到旁边:「你不是说坏了吗?」
他没看我:「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
也是,消防员,这种开门的事,他应该也没少做。
没一会,他果然把门鼓捣开了。
「实在讨厌我,你就走吧。」
我的余光尽头刚好是他的侧脸,他垂着头,手里是刚用完的工具,手指摩挲着工具的把手,显得无助又落寞。
我不明白,当初明明是他先消失不见,为什么再出现就一切都成了我的错?
我入院当天他就不见了,在医院的一周,他从未出现。
整整三个月,他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次见面,是他来找我。
那天是简裴开的门,简裴才刚成年,亲近的长辈没了,他也有怨气。
面对沈知弈的疑问,他直接承认了,说是我男朋友。
我出来的时候,沈知弈只留给我一句话:「黎羡,你好样的。」
我当时根本无暇顾及情情爱爱,我见他第一眼想的都是火灾时的画面。
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再一次沈知弈失去联系。
后来我从他队友口中得知,原来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原来他才离开三个月,我就找了新欢。
原来我一点也不念旧情,原来我是个坏女人。
哈哈哈,沈知弈,你可以的。
我回过神来,对着看起来垂头丧气的沈知弈轻声道:「我不讨厌你,只是我们之间,的确到头了。」
他手指尖顿了一下,低声「嗯」了一下。
声线淡淡的,在我心里又留下一道疤。
我从沈知弈家里出来的时候,他把我带来的水果篮又送回我手里:「你的东西都带走,既然断得这么干净,那手机壳也扔了吧。」
说着,他夺过我的手机,三两下拆下手机壳,跟他的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顺手带一下,楼道口往右看,有垃圾桶。」他说。
我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以及已经恢复清冷的目光,鼻腔酸得无法思考怎么才能显得比他更洒脱。
我只能低头接过那包垃圾。
5.
简裴最近打算搬回学校,他来 t 市也是为了上大学,现在入学已经半年多,我爸爸的事情基本上也处理完了,他是时候搬走了。
「姐,那个消防员要是还来找你,你就还拿我当挡箭牌。」
我扯了扯嘴角:「拉倒吧你,快走,我送你去学校。」
我把简裴送进宿舍,一个人沿着林荫道走了很久。
然后看见了沈知弈。
他背对着我,正低头听一个女生讲话。
他又不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带着疑惑瞥了眼他身前的女生,长发微卷,青春气息浓厚,怀里还抱着书和笔记本,应该是学校的学生。
我鬼使神差地停住脚步。
那边的谈话传来:
「沈大哥,上次多亏你救下了那只小猫,它现在还养在我宿舍呢,你要去看一下吗?」
「不用了。」
「沈大哥,我请你吃个饭吧,上次还没来得及谢谢你。」
对话突然停了。
我从树枝下歪过头,刚好对上沈知弈探究的目光。
「……黎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