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屿从我身边走过,带动空气,在过道留下他专属的清新好闻的气味。
和他前后桌的这大半年,我对这个味道很熟悉。
不知道是他家洗衣液的味道,还是他衣柜里的香氛留在了他衣服上。
这股香味非常淡,干净清冽,但每闻一次就身心舒畅。
我以前问过潞安有没有闻到过,潞安却说什么味道都没有。
她说我喜欢苏屿喜欢到入魔了,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
经历了昨晚的梦,我有点相信她的话了。
太喜欢一个人,真的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吧。
我虽这么喜欢苏屿,但在学校一次都没和他说过话。
我和班上所有人都说话,唯独除了他。
苏屿也没主动找过我说话。
正这么想着,突然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的后背。
我浑身像过了电一样,一秒坐直,上半身绷得直挺挺,然后僵硬地转过身。
苏屿趴在桌子上,戳我的那只手搭在桌沿,他眼睛从下往上看着我,哀求地说:「幻幻,作业借我抄一下。」
他的同桌立即大惊小怪起来,「不是吧!苏学神,你还抄作业?」
苏屿懒懒地回他:「昨天睡得早,没写。」
他这话点醒了我,顿时我也顾不得紧张害羞了。
因为,我也没写。
我说完,苏屿和我一起沉默了一会儿。
同桌发出一连串大笑,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刚好上课铃响起,以严苛出名的历史老师踏上讲台,指示课代表把昨天的作业收上来。
事到如今,我和苏屿只得到教室外罚站了。
苏屿比我高很多,我们并排站着,我的额头仅到达他肩膀。
他站得不是很直,姿势随意散漫。
而我战战兢兢,偷偷往一旁挪动脚步,不想和他贴太近。
在昨晚的那个梦里,就是身旁这具身体,山一样地压着我。
我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重量,他看起来瘦,哪想到居然那么重。
即便已经过去了一夜,一接近他,我身上不由自主地做出条件反射。
我的耳朵啊,热得就跟被火烧着一样,但我连抬起手抓一抓的动作都拘谨得不敢做。
苏屿侧过脸看着我,过了会儿突然问我:「你很怕我?」
我应激般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啊?我没有啊。」
「既然没有,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我才注意到我和他的距离,从一开始的一拳,默默发展到了可以站下一个人。
苏屿淡淡看回前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我不言不语,只好往他那边挪了挪。
风穿林梢,走廊外柳条抽新,春意萌动。
我心中暗自期待起,今晚再度梦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