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真是感觉天都塌了,到现在我也不愿意回忆那段时光,我卖房子、我借钱、我预支工资……
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我甚至想要去卖肾!
可是医院花钱如流水,一笔一笔好似无底洞,最后身无分文的我绝望地蹲在马路上哭。
是宋疏言找到了我,他递给我一张卡:
「这里有一百万,继续跟我在一起,你爸爸的医药费我来承担。」
我母亲早年就不在了,我跟爸爸相依为命二十多年,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比杀了我还难受。
那天在马路牙子上,天很热,晒得我大脑一片混沌。
我就这么呆呆地蹲了半个小时,然后一滴眼泪砸在了地上。
我伸手接过了那张卡。
从此,我从宋疏言的女朋友变成了他的小三。
我用我的尊严,我的原则,换来了这一百万,还挺值钱的。
这些年宋疏言不让我工作,就是怕我挣钱还给他之后离开他。
可我还是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做了一些自由职业,我接设计图、做稿子、开网店、写剧本……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三年下来,加上之前卖房子的钱我已经攒了一百二十多万。
我等的就是这一天,即使我曾沦陷在他的温柔里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然而潜意识里我还是清楚地知道,
一定会有这么一天。
宋疏言是不会为了我放弃他的事业的,他早晚会和封晴结婚。
而他们结婚的时候,也就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
这个家到处都是我的东西,然而我带走的却很少。
宋疏言给我买了很多奢侈包包、衣服还有首饰,我一样都没带,只带走了三年前我来的时候穿的那身衣服和身份证。
「我出去逛逛,」出门的时候我告诉阿姨,「可能得玩几天才回来,不用跟宋先生说。」
「哦对了,等他回来把这张卡给他吧。」我把卡递给阿姨。
当初他给了我一百万,我爸的医药费花了九十万,卡里还剩下十万我没动。
我又连本带利添了一百万,给自己留了 20 万生活费。
阿姨看我这几天心情低落,一听我要出去玩也很开心:
「好,好好散心,在外面照顾好自己跟孩子,有事儿就来电话!」
我笑道:
「好。」
电梯一层层下落,转身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这栋房子,
我跟宋疏言住了三年的房子。
从今天起我就要离开这里,
就像我离开宋疏言一样。
宋疏言大概还是在飞机上,给我发的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等我回来」那一句。
我看了一会儿,把他删除拉黑。
很奇怪,我没有感觉心痛得难以忍受,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解脱感。
当了三年见不得人的小三,在这一刻,我终于不用再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了。
我自由了。
我沉重的脚步逐渐欢快起来,一溜小跑打车去了机场。
宋疏言从来不陪我出去玩,他怕被媒体拍到,所以这三年我就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困在笼子里。
但是之前我不是这样的。
曾经我最喜欢的就是旅游,我在雪上金顶上眺望天际,在草原上纵马狂奔,在意大利马泰拉小镇的酒馆里喝酒,在菲律宾的海里潜水……
是什么把我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行尸走肉的活死人一般。
我没有犹豫,买了最近飞三亚的机票。
我要用热带的阳光和海水带走这北方吹来的湿冷。
……
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等我再睁眼的时候,飞机已经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