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苏锦秀拔下发髻间的簪子,面容几近扭曲的在苏锦兮绝美的面容上划出数道血痕,直到面目全非才丢掉染血的簪子,用帕子擦着指尖的血迹,给婆子一个眼神。
婆子见状松了手上的力度。
姐姐不是京城第一美人吗,如今这副模样让外头的人瞧见了,颇得唏嘘一番呢。
呀!说罢她捂嘴故作讶异之态:姐姐在王府里可是等着卓郎事成后接姐姐入宫?
听见苏锦秀唤卓郎,撑着一口气的苏锦兮美目瞪得滚圆,目中尽是难以置信。
姐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蠢,蠢的相信卓郎会立臣子之妻为后,蠢的相信他当真对你一片真心!
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卓郎看中的自始至终都是大伯手中的兵权!苏锦秀瞧了瞧外头的时辰,继续道:这时候,我那好大伯怕是已被团团围困,先你一步归西了吧。
啊对,还有你那多事的母亲,可不是失足落水,谁叫她胡乱走动撞破我与卓郎谈情说爱,还拿捏着大伯母的身份来教我做人,我不过是轻轻一推,谁知她那般无用
苏锦秀的嗓音娇翠欲滴,说出的话却如利刃般狠狠地刺进苏锦兮的胸口,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痛的苏锦兮已分不清是伤口痛还是心口痛。
你必遭天谴!暗哑无力的声音里夹着浓浓的恨意。
苏锦秀冷笑着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起身笑着说了声姐姐一路走好,随着婆子手上的用力,苏锦兮瞳孔陡然放大。
她盯着苏锦秀那张蛇蝎般的脸,从最初鲜活的恨慢慢变得灰败颓然。
她恨苏锦秀,恨穆卓恨不能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可她更恨自己,恨自己识人不清,恨自己蠢钝如猪,恨自己是非不分!
若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定要手刃仇人!
仿佛有水不停地漫入口腔和耳鼻中,又仿佛有人掐住了她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
肺部一阵剧烈的撕裂和灼烧感,脑子像是要爆炸了般。
苏锦兮睁开眼,自己正身在水里,求生的意识下,开始拼命挣扎。
噗通噗通几声,几个会水的婆子跳下池塘,把落水的夫人救了上来,被救上来的苏锦兮还残留一丝意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后便昏死过去。
临安今年秋天似乎来的早了许多,才十月初就已收起夏衣拿出秋衫,院落里的银杏叶已有不少枯黄,秋风一扫,落叶遍地,甫扫过,又有了,负责洒扫的婢子颇有怨言。
苏锦兮是在酉时醒来的。
醒来时,她惊恐地捂着自己的脖子,缓了好一会儿才喘出气来。
大娘子,您醒了。外头伺候的婢子听见里屋的动静,急忙进来察看情况,见自家大娘子醒来,喜极而泣,跪倒在床侧,大娘子,你当真是吓坏珍珠了。
苏锦兮很懵。
她记着自己已经死了,还是死在苏锦秀的手里,那些婆子力道大的恨不能捏断她的骨头,自己是不可能逃脱的。
且她被穆卓救了后藏身于普信王府时,并未带两个贴身婢子。
再有,苏锦秀妒忌自己的美貌,用锋利的簪子毁了自己的脸
思及此,苏锦兮忙伸手摸自己的脸,并无想像中的伤痕累累,依旧光滑细腻仿若初出绽放的花苞,娇嫩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