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遇见李毅第一眼开始，她的心里，从来就只有李毅一人。

又何谈选择二字？

李晔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真是个死心眼，真的。”

他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脸上的笑看起来都不像笑了。

“生死蛊的特性……母蛊死则子蛊死。苏璟，我一死，你也会死！我们就是死也在一起了……”

李晔笑着看她：“动手吧，苏璟。”

苏璟抽出匕首，用刀尖指向他……可临到头来，她却迟迟下不去手。

一只手猛然抓住了她，苏璟震惊地看向李晔。

就见他笑着将那匕首一点点凑向自己，然后用力扎了下去！

苏璟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她眼看着李晔缓缓倒了下去，那薄唇边仍扬着肆意的笑。

大片的血迹从他胸前蔓延开来，像极了一朵红艳张扬的彼岸之花。

苏璟脸色惨白的赶紧扶住李晔，颤声问：“为什么？”

李晔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笑，苏璟原以为自己也会很快蛊毒发作，然而等了好几刻，她却依旧完好。

“怎么会……”她震惊不已，转头看了一眼方才喝下的茶，“你把蛊毒解了？！”

李晔闻言，眼中似有光芒闪烁：“你是我的，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他的唇边溢出血来：“这辈子，你要永远记得我。下辈子，我会比他先找到你。”

他伸出手，想要最后去抚摸一下苏璟的脸，却在最后无力地垂了下去。

苏璟愣愣的看着他最后的笑，眼泪止不住的涌出。

初见李晔，他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一眼，他便向李毅要了她去。

他暴戾恣睢，杀人如麻。可他从未强迫于她……

是她对不起他。

苏璟眼眸一悲：“太子殿下，苏璟只怕又要辜负你了。”

她猛然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李晔不知道的是，她渡引了萧灵珊体内的毒。

原本萧灵珊之毒和她体内蛊毒抗衡，还能有七日的时间。

现在蛊毒已消，另一种毒便立刻发作起来。

滚热的泪从眼眶中流下，苏璟跪在李晔的面前，对着他深深磕了一个头。

她虚弱地走出去，撑着门框往外看去。

大雪铺就的庭院里，腊梅已经开了，红色的梅花看起来煞是好看。

苏璟蹒跚着走到树下，终于撑不住，她依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抬头望着合着雪盛开的星星点点的红梅，苏璟微微一笑：“殿下，你看，梅花开了……”

一朵红色梅花落在她的发间，却再也唤不醒那好看的眉眼。

御书房里。

李毅又惊又愤，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

“你说……贵妃仍是完璧之身？”

李林点头：“事实如此，微臣绝无虚言。”

李毅脑中轰地一声，有种什么东西骤然碎裂的感觉。

萧灵珊是完璧之身，那之前那一夜跟他在一起的女人究竟是谁？

是苏璟吗？

苏璟往日重复了那么多遍的“我从没背叛你”此刻有如惊雷在他耳边响起。

可如果真的是她，那她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辩解？

李毅忽然浑身一颤。

是了，他对她怀恨在心，早无信任……又要她如何辩解？

他的脑中突然浮现起那日，苏璟跪在御书房前辞官的场面。

大雪倾覆，她的身子却单薄得很，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去一样。

她为何明明在笑，眼神却像是死了一样？

他再也坐不下去了，猛然站起身：“朕要去找苏璟！”

李毅策马在宫道上。

曾经忽略的场景全在他的眼前浮现，包括苏璟日渐苍白的脸色，还有她最后叫自己的那一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