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高高’的年糕滚落一地。

素婉惊得起身，无辜无措的样子让墨尘心生厌烦。

他语调冰冷的质问：“前几日，司命来找你做了什么？”

素婉攥紧了手，又蓦然松开。

她看着地上的年糕没答，反轻问：“陛下，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见她转移话题，墨尘怒气更重。

他负手起身：“素婉，别忘了你现在是天后，该和司命保持距离。”

声线如冰，一刹那冻结了素婉浑身的血液。

“……是。”

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回答。

墨尘厌恶的看了她苍白的脸一眼，冷漠的甩袖离去。

‘嘭’一声！

殿门狠狠关上，摔碎了一地的希冀。

冷风灌入，压抑了许久的鲜红溢出唇畔，落在袖间。

她怔了怔，随即自嘲抹去。

一夜未眠，第二日，素婉穿戴整齐前往太渊宫。

她一个人的事，还是莫要连累了司命。

走到殿前，一队仙娥手捧各式凡间糕点经过。

“等等。”

看到其中一人白玉盘上的年糕，素婉忍不住出声。

“天后娘娘。”仙娥们立时停下行礼，垂着头你瞧我我瞧你。

素婉都看到了，却并不苛责，只是问：“这些是什么？”

为首的仙娥迟疑的答：“是陛下今早特意派人从凡间带来的小吃。”

见素婉还在等待，她只好继续说。

“昨日，素婉姑娘思念凡间下厨做了年糕，陛下以为她要离开天宫，两人闹了脾气，所以……”

仙娥声音越发小，素婉的脸色也一寸寸苍白下去。

她明白过来。

原来，昨夜墨尘是和另一个女人吵了架，才会来见她。

原来，墨尘是真的不记得她的生辰了。

素婉没再问，脚步擦着众人往殿内走去。

沿途的仙花异草美不胜收，与清冷的凤栖宫区别巨大。

素婉脚步缓停，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

那时候，她和墨尘还未成为天帝天后，他们最喜欢做的就是在不周山四处玩。

那时的墨尘会给她摘最新鲜的竹实，会给她九天的醴泉。

每当他们说起未来，墨尘总是说：“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我最快乐。”

“等以后成为天帝，你就是我唯一的天后。”

往日时光如梦如幻，今日时节可笑可怜。

素婉了然，或许只有她自己还记得那些点滴往事。

走入后殿，却只见那叫素婉的凡人女子坐于殿中，手持罗帕绣花。

暖融融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美好而安静。

素婉一怔，有些仓皇的转身要走。

身后却传来温柔而急促的挽留声：“天后娘娘，请等等。”

素婉顿住脚步转身，看着素婉款款走近向她行礼：“娘娘，妾身自来天宫，还未去向您请安，望您见谅。”

素婉心情复杂的打量她。

原来，墨尘爱上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殿内檀香冉冉，熏得素婉胸口堵塞。

她移开视线，想起一个问题。

“我听说你不愿来天宫，为什么？”

素婉一怔，垂着眼道：“这天宫又冷又寂寞，做仙，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好。”

这话让素婉心中微惊。

又见素婉难掩甜蜜和担忧：“还好有陛下陪我……若非陛下说他在这天宫没有一个知心的人，我应当早就回到凡间了。”

没有一个知心的人……

素婉只觉有什么堵住了喉咙。

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就是无端端的委屈，心攥紧的难受。

可她还是天后，就算难过，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素婉抿紧唇转过身，只留下一句“再会”便迈步离开。

走出殿门，迎面却正好撞上了回来的墨尘。

看见素婉，他当头便是一句质问：“你来做什么？”

素婉顿住步伐，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清男人面上戒备和厌烦。

唇颤了颤，她艰涩开口：“天医说，我的身体可能……”

“我不感兴趣！”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那句‘我活不长了’硬生生卡在喉间。

素婉看着墨尘，一阵悲凉从心口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