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远靠在椅子上,软的像是一滩烂泥,大着舌头含糊道:你在干什么?
嘘,齐书意的眼中涌上一丝痴狂,随手抽过一旁给模特用的那条黑□□纱,轻轻盖在了章远的眼睛上,别动,马上就好了。
想要扯开网纱的手在半路停下,最终听话的垂了下去,章远向后靠着椅背仰头透过黑纱看着天花板,酒劲带来的晕眩给现在的场景徒增了一种做作的魅惑。
啧,美人还挺懂情调。
齐书意手持着画笔,流畅的线条游走在画布之上,红黄的浓烈色彩晕染开来,明艳又跳跃。
画的内容明明跟章远没有半点关系,可齐书意却几乎是画完一笔就要看他一眼,眼中的狂热若是被章远看到,几乎会被吓着。
漂亮,太漂亮了。
肌肉、线条、长到几乎垂地的网纱、就那么安静仰面而坐的男人,刚烈又阴暗,实在是,漂亮。
一幅画完成的时候,齐书意后背上的汗居然把衬衫都给浸透了。
画纸上,明艳跳跃的红黄色汇集成抽象的浓烈,画面中央,交缠晕染的黑色隐约可见健壮的轮廓,扑面而来的热烈与阳刚之感让人为之震撼。
齐书意看着自己的画作,突然捂住眼睛,如释重负的笑了。
章远靠在椅子上,等得昏昏沉沉,几近沉睡,后脑勺突然被扣住,温热的吻压了下来。
嗯?
原本,我是从不跟模特做的,可是你齐书意起身,低头已经扯掉了黑纱的章远,低低的笑了,就当做你提供灵感的报酬吧。
章远就算再迟钝,此刻看着齐书意眼中的狂热也终于有了点危机意识,下意识的就想起身,却被齐书意一把给摁住了。
你要干什
齐书意将他拽起来扔在了床上,一边解着衬衫的纽扣,一边勾唇柔柔的笑了:记住了,我叫齐书意。
章远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其实早就醒了。
就是不想睁眼。
不想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他,社会远儿哥,一米八几的壮汉,被一个娘了唧唧的美人,压了。
而且还不是一次!
是一宿!
这压根就不是奇耻大辱,这特么是奇耻大辱plus!
后半夜的时候,其实没有doi,因为齐书意这个变态,画画去了!
这个疯子!居然来了灵感,一晚上连画了好几幅!
画得倒是不赖,就是看着让他郁闷。
醒了就别赖着了,起来喝点粥。
齐书意温柔带笑的声音在上方响起,章远几乎是下意识的浑身一抖,猛地就把眼睛睁开了!
孙贼,你等着!老子卧槽?你咋还委屈上了?
在章远震惊的怒视下,齐书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红了眼眶,明明占了便宜的人现在倒像是个失足妇女一样了?
对不起。
三个字,字字致命。
虽然满腹都是过不了审的脏话,但是,章远承认,自己就是一俗人,对漂亮皮相的抵抗力半点都!木!得!
齐书意的一句对不起,让他的愤怒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章远重重的呼了口气,伸手来回指了他半天,最后只是挫败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你看你这算作弊啊,说话就说话,用什么软武器。
齐书意吸了口气,慢慢将粥放在了床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盯着自己指甲里残留的颜料,抿了抿淡色的薄唇。
我美术系读大四,正在准备毕业前的一场很重要的画展,但我的画风向来偏阴暗阴柔,教授说局限性太大,分数不会很高,以后也很难出头。
灵感卡了一个多月,昨晚我原本只想去酒吧买醉,找找灵感,没想到会遇见你。
齐书意的解释很诚恳,但章远听了却是冷笑了一声:呵,兄台你找灵感的方式还真是丧心病狂啊。
抱歉,是我失控了
失控?章远听着这词儿只觉得新鲜,你一失控,昨天晚上差点给我送走好吗!
齐书意垂着头,暗暗想憋下嘴角的笑意,保持住深沉的忏悔,可尝试了几秒发现做不到,只好偏头看向他,无奈的笑了。
你这是,不想对我负责吗?
章远:爱慕骚瑞?你再说一遍?
齐书意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睛,将狡黠的神色掩盖在镜片之后,嗓音颇为落寞的叹了口气。
不是你主动要带我回家的吗?我以为这是一种邀请,可原来,你只是想玩玩
才不是!章远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立即反驳道,老子是去猎艳找人谈恋爱的!
那你又为什么气急败坏?齐书意望进他的眼睛里,眸子中倒映着清澈的纯洁,想谈恋爱而找上我的是你,带走我的也是你,你想要的我都给了,结果你现在怪我?睡了才觉得我不合适?
章远看着齐书意白净的侧脸,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他只是脑子直,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