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芸心咯噔一响,她咬下了薄唇。
冬雪消融已久,可此刻她却觉得心尖无比凉,她玉指攥紧,节骨泛白,头埋得极低,求公子了!
她声音遏制不住的颤粟。
说不害怕是假的。
她见过那些惹怒他的人,无一不死相凄惨。
尽管朝夕相处多年,她也不敢赌他这份感情对她有几分,或许他全当她只是金丝雀,闲来无事用来解闷,对于他来说自己无足轻重。
但现下父亲危在旦夕,她不得不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去说这些话。
忽然,那双薄凉修长的手指轻轻捏拿住了她的下颔,她抿着唇,随着他的力道,慢慢地抬起了眼。
男人那双墨冷酷寒的眼睛,轻凝她,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跟了我这么多年,连最基本的都没学会吗?
话音一落,凌雪芸脸色煞白,瞳珠的光也跟着慌颤。
自从那日她将骨琵琶送与她之后,她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他。
魏玠虽残暴冷戾,但在床笫之事上也未曾强迫过她。
想想他们也有许久没有做此事了。
魏玠对这方面需求向来寡淡,只是偶尔来回兴致,便能弄得她几日下不了床。
凌雪芸呼吸略紧,发抖的手伸出去,想要去解开他的外衣,那瑟缩的模样仿若看见了吃人的饕餮。
魏玠居高临下的睨视她。
就当凌雪芸要解开扣子的一瞬间,那森然可怖的白骨就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想叫,但恐惧让她叫不出声来。
她呼吸紧促,双手停滞的悬空,却怎么也进行不了下一步。
见此,男人冷讥一嗤,够了。
如果你还没学会如何取悦一个男人,就也别往跟前凑了,适得其反,惹人厌烦。
言毕,魏玠冷冷瞥了一眼她后,转身便要走出宅子。那一刻,凌雪芸脑海想起了她的父亲,她父亲虽然心术不正,但从小便极为疼爱她。
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去死?
她做不到!
凌雪芸蓦然生了好大的力气,冲上去环住了他的劲腰,王爷
魏玠顿步,他曾交代过,她在外宅只能称他为公子,她向来乖,说一次便记住了,这是她一次僭越。
王爷看在我当年救过你份上,你且饶了家父吧!凌雪芸从不敢拿此事作为功劳恩惠,但到了眼下,她好像也只能拿这个说事。
毕竟魏玠不爱她,她怎能奢望他的怜惜。
庭院光影婆娑,魏玠眉眼疏淡,好似一切都不能引起他的波澜,冷道:本王知晓了。你身体尚未痊愈,先回屋内休息吧。
凌雪芸呆怔了,似是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
回过神时,魏玠已经离开。
她眼睛微微眨,旋即大喜过望,眼神瞬间清透明亮,远远地唤了一声,谢过王谢过公子。
还没来得及高兴个彻底,胃部忽然涌入了一股恶心之感,她发出一阵剧烈的呕音,一旁候着的早祀连忙上前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