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在这段婚姻中,只有陆诗琪一个人动了感情,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提出了离婚,但现在看来,好像自己也一样。
陈叔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最后在一处长椅上坐下。
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想起脑海里封存的记忆。
小时候,爸妈就经常不回家,两人都是事业心极强的人,彼此都是为了应付家里才结的婚,婚后基本都是各过各的,因此,他在童年没有感受过父爱和母爱。
七岁,他因为发烧被老师送到医院,却在打完点滴后也没有等到来接他的人,在那个寒冷的冬天,只有护士姐姐的手是热的。
从那天起,他就决定做一名医生。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暴露了这个想法,反正在那一天,向来不管事的爸爸打了他一耳光。
陈叔不由得抬手抚上自己的左脸,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都能感受到那一耳光落在脸上的痛。
可能是知道劝不了自己,他们迅速的怀了二胎,生下了傅深。
傅家的家业只能由傅深继承,所以,他们对傅深的态度,比对小时候的自己更苛刻。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傅深才会变得格外的叛逆,打架逃课和离家出走都是常事。
陈叔并不是没有心疼过傅深,但是心疼他就意味着要牺牲自己,该做什么选择已经显而易见。
陈叔靠在长椅上,难过的望着夜空。
陆诗琪,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有谁是真心对我的。
“你为什么不能坚持下去呢?”
陈叔在长椅上坐了一整夜,当早晨的第一缕眼光照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才发现,已经到第二天了。
他起身去粥铺给陆诗琪带了排骨粥,放在厨房温着后,又去洗澡换了一身衣服。
一夜没睡的他除了眼眶隐隐泛青之外,没有别的异样。
在急诊科工作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熬夜了。
到了医院,又开始了繁忙的一天。
彭娇像是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样,若无其事的和他说话,言语中偶尔会透露着亲密。
看在老师和师母的面子上,陈叔没有说什么,只是神色间总是会有些不耐烦。
下午,急诊科接待了一个熟悉的伤患。
陈叔看着还在笑的傅深,深吸一口气才把心底涌上的怒火压下。
“你还笑得出来。”
“哥,我又没打输,为什么笑不出来?”
傅深有些得意,开始吹嘘自己的‘战绩’,但所有的情绪都在棉球摁在脸上的那一刻消失。
“哥!我可是你亲弟弟!你能不能轻点?”
这几声嚎叫顿时让走廊上的人看向了这边。
陈叔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安静点,这是医院。”
傅深撇了撇嘴,但还是压低了声音,他从小就怕疼,他哥明明知道还这么对他,太可恶了!
“小深?”
听到这个称呼,傅深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他抬头看着这个突然走到自己身边的护士,挑了挑眉。
“这不是出国深造的彭小姐吗?怎么?国外不好待,回来投靠老相好的?”
傅深阴阳怪气的话带着很浓的讽刺意味,彭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堪极了。
她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问:“小深,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可别这么叫我,我们不熟。”
傅深从来都不给别人面子,更何况面前的人是自己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