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虚弱的声音全都被淹没在了女囚们的咒骂声中,苍白无力。
“麻子脸”大姐大突然用力地碾了碾脚尖,把席望舒细嫩的脸踩得发红,她鞋底的脏污抹脏了那副白皙精致的样貌,教人再看不出半点席家大小姐曾经的骄傲矜贵。
她俯身狠狠瞪着席望舒,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凶狠落出——
“席大小姐是吧?我替江家向你问好!”
“你说什么……”
江家……
难道说,是江云祈的家人收买了这些人,让她们这么折磨她的?!
不可能!
席望舒不可置信地瞪圆了双眼,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她实在没办法相信,往日待她亲如女儿的江伯伯江伯母竟然会这么对她!
可是,麻子脸的话却十分清晰地落在她耳中:“江先生有交代,让我们好好照顾席小姐!”
所谓的“照顾”,席望舒下一秒就痛心切骨地体会到了。
女囚们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一把扯烂她身上劣质的粗麻囚服,让她浑身赤果地站在站在众人的讥笑之下。麻子脸扯过水管,冰冷的水肆意浇在她满布伤痕的身体上,阵阵刺痛混杂着刺骨的寒意袭来,煎熬至极!
然而,这些折磨,只不过是这个凛冽寒冬的前奏……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眸中的痛苦挣扎渐渐变得麻木。眼泪流到干涸,只剩下满眼可怖的红血丝,再找不出半点多余的情绪,像是一具被抽去了灵魂的空壳。
直至此时,席望舒才终于认清了现实——
江云祈死了。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保护她,再没有人会把她捧在手心里。
今后的路,只能靠她自己走下去……
——
三年后。
沉重的铁门打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席望舒走出监狱,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秋衫。大雪纷飞的天气,凛冽的风带着自,由的味道迎面袭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席望舒一个人站在茫茫雪地中,没有人来接她。
眼前的凄凉,让她想起三年前她入狱的时候。
同样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但周围却站了不少人。
全都是江家人。
他们对她指指点点,指责她,辱骂她。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儿子对你这么好,你竟然狠心害死他!”
“不要脸的女人,你就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
“贱女人!没判你死刑,真是便宜你了!呸!”
22岁的席家大小姐席望舒,背着一身骂名走进了监狱。本来应该是花儿一样的年岁,全都葬送在身后这座铁牢笼里……
回忆从前种种,席望舒眉心深锁。
但她早已不觉委屈,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在她的心脏上扎根发芽。
“云祈……”
“相信我,我一定会抓到那个凶手,替你报仇!”
女人攥紧缠满绷带的右手,迈动冻得僵硬的双腿,头也不回地走进那冰天雪窖之中。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身后的铁门又一次打开。
走出来的人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对着手机恭敬道——
“谈少,席望舒出狱了。”
六个月后。华逸饭店。
“王总,这杯我敬你。”
“席小姐,就这么一杯怕是有点不够意思吧?既然这次我们合作这么愉快,怎么也得多喝几杯才显得够有诚意!”
秃头啤酒肚的中年油腻男边说话边倒满了十杯白酒。
旁边其他几个老男人还在不停起哄,要让席望舒喝了桌上这些。
这群猥琐男。
他们就是想灌醉她,好趁机揩油。
席望舒心里明镜似的,但她别无选择。
她端起第一杯:“好,既然王总开口了,那我一定奉陪到底。”
话音方落,一杯辛辣的白酒一滴不剩。
席望舒也不打算缓缓,马上端起第二杯。
“这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说完,杯子又送到嘴边。
周围五六个男人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一杯接一杯,顺便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女人那酒红色长裙之下包裹着的凹.凸有致的曲线。
不知第几杯酒的时候,一滴调皮的酒液从娇艳的红.唇边溜了出去,吸引着那几道下流的视线一路滑过那雪白的颈和纤瘦却精致的锁.骨……
就在它即将抵达更神秘的所在时,包厢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咔哒——”
这不合时宜的声响,毫不客气地扫了众人的兴致。
“谁这么不长眼?不知道敲门吗?!”刚才那位挺着啤酒肚的王总骂骂咧咧。
然而,当他转身看到走进包厢的人,还没骂完的话顿时噎在了嗓子眼里。
“谈小少爷?您、您怎么……”
“抱歉,打扰了。”
一个身形修长气质矜贵的年轻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精致的面容稍显稚嫩,但周身却有一股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不怒自威的气场。
那双漆黑的眸带着几分寒意慵懒地扫视过众人,口中的抱歉听不出半点歉意。
这凉薄的视线最后精准地落在席望舒身上。
四目相对,女人好看的眉间一抹浅浅的皱褶。
下一秒,她本来还端着酒杯的手被人牵在了手心里。
“谈盛宇,你别……”
“跟我走。”
……
饭店门外,一条漆黑潮湿的暗巷。
席望舒双手被人单手轻易地锁在头顶,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