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我」,不是「我们」。
这两者细微的差别,让我犹豫了许久。
但最后我还是没去。
因为他们飞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发起了高烧,浑浑噩噩,醒来赵璐已向家里报完平安落地的消息。
我看了看手机。
一条是赵璐的,问我身体怎么样了,让我多多休息。
另一条是楚钊的,只有五个字。
【小没良心的】
我发呆许久,把这两条消息都删了。
开学后,我便正式成为了高中生。
高中的节奏比我想得要紧凑,军训过后便是月考,我本来就吃书慢,临时抱佛脚都抱不动,毫无意外地从班上前十掉到了末班车行列。
这对我打击很大。
不过当时大家都考得不好,班主任恨铁不成钢,大失所望,说我们是她带的最拉胯的一届重点班,下课后就贴上了新的座位表,说是她按照成绩安排的,这样有利同学间共同进步。
我并不觉得这样有用。
因为我的同桌,是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松考好的睡神。
周嘉逸。
我和他初中便是校友,不同班,不认识,却对他的事早有耳闻。
比如他上课基本只上一半,接下来的时间全靠睡眠度过,但老师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就是睡,照样也能考进年级前十。
人靠的是天赋,这让我怎么进步?
还没等我懊恼完,班主任就把我叫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十分钟的对话,方才让我顿悟。
所谓共同进步,居然是由我来监督周嘉逸。
班主任说,高中不比初中轻松,周嘉逸如果还这么睡着混日子肯定是不行的,她看班上就我性子沉稳安静,也最听话,说不定能影响到周嘉逸,这样周嘉逸认真起来,也能带动我的成绩。
好一通逻辑自洽。
可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成绩寄托在一个不确定因素上?
我实在后悔自己过去没有闹腾一点,否则今天也不会因为安静而被加以重任。
性格既定,面对长辈的施压,我只能点头同意。
再回班,周嘉逸已经在新座位上坐着。
更稀奇的,是他还帮我把我的东西搬到了他的左边。
看到我回来,他登时扬起笑,向后抓了把自己毛茸茸的头发,顺势招手。
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比灿烂。
「嗨,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