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厉痕在抢救室外狠狠捶着门,一下比一下用力。
他的脑子缺氧得厉害,里面一团乱麻,唯一记得住的只有浅情那满脸是血的濒死模样。
医院安保人员奔了过来,架着封厉痕就要往外走。
“先生,这里是医院,禁止喧哗吵闹,请您配合!”
封厉痕不管不顾地挣脱了他们的禁锢,整个人用着蛮力掰着抢救室的门把手。
“里面躺着的人是我的太太,我要见她,我要见她!”封厉痕声嘶力竭,双目赤红到仿若狂躁的野兽。
只是他刚说完,安保人员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随即拿起手中的电棍将他围了起来。
“你衣服上还挂着新郎的胸针,明显是新婚,程医生带来的姑娘又没结婚,你糊弄谁呢!”
音落,封厉痕的心狠狠一颤!
他们早已离婚,浅情也已经不再是他的太太,他穿着新郎服在这里大吼大叫算什么?!
封厉痕低头看着左胸口的大红胸花,用力扯下!
锋利的别针直接戳破了他的指腹,溢出血珠直直滴落,但他浑然不觉疼痛。
“浅情,浅情……”他嗓音带着哭腔,浸满了痛苦和悔恨。
安保人员将失魂落魄的封厉痕连拽带拖‘请’出了医院,他没有反抗,静静坐在台阶上,一瞬不动地望着通往大厅中,通往抢救室的那扇电梯。
那些血一定是假的,她只是为了糊弄自己才故意弄了那么多血在身上。
只要自己一直在这里等,她就会从抢救室出来,从这扇电梯里出来,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封厉痕不断找借口安慰自己,可他越这样想,脑海中岳浅情流鼻血的画面就一遍又一遍闪现出来,不断重复,不断折磨他。
怎么会是假的,一个患有鼻炎的人怎么会流那么多鼻血!
她早就告诉过他,是脑癌,但——
他不信啊,他觉得那只是她忽悠自己胡乱编造的病!
想到这里,封厉痕的心狠狠一痛,连带着五脏六腑都一阵翻涌。
为什么要不信,为什么要不信!!
封厉痕大口呼吸着,一瞬不动盯着电梯方向,眼眶里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血丝,还有一层薄雾涌出又被强行压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封厉痕死死望着的地方,三三两两的人来来往往,直到最后一个人影都没了。
天暗了下来,昏黄的路灯也亮了起来。
没有他等的人,没有他心心盼着的人!
封厉痕动了动有些僵硬的长腿,摇晃地站了起来超电梯走去。
他按了几次电梯门,都没有按亮那冷冰的按键。
明明用力了,却好像软绵绵一般怎么都没使出来力气。
旁边伸出一只**的小手,轻轻按亮了按键,电梯‘叮’地一声开了门。
封厉痕心一抖,有些恍惚地扭头看向旁边娇小的人儿。
“封厉痕。”安静软糯乖巧地唤了一声,眼眶红通通的,但里头却没有委屈的眼泪,只有哭过后的痕迹。
封厉痕眼前一黑,就像被迎头给了一闷棍,僵在原地没有动弹,半响才让冷至凝固的血液回温。
“你来干什么!”他的语气很恶劣,近乎要把刚才见不到岳浅情的所有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宾客都已经安排走了,我担心你在医院不好受,所以来陪陪你……”安静嗓音哽咽,满满的哀求和低弱。
“我需要你陪吗?!”封厉痕毫无征兆的暴喝出声,吓得安静缩着身子连连后退,手也不由自主放在了小腹上。
她的动作,更加**到了封厉痕,他红着眼一步步朝她走去:“安静,浅情要是不说,**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告诉我,你去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