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都没有,你听错了。”顾西忱用哄孩子的声音说道。
夏初月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慢慢地躺倒在床上,扯过被子将自己全身都包了进去。
翌日,顾西忱把前晚的事情跟医生说了一下。
“夏小姐遭受了太大的打击,出现了急性精神障碍,表现为幻听、幻视,不过您别担心,一般过两天就好了。”
顾西忱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夏初月会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伤心到这样。
在他的家族里,为了钱斗得不死不休才是常态。
顾西忱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然后抬脚走进了夏初月的病房。
因为夏初月强烈的自杀倾向,所以医生给她加了点安眠成分的药。
她的身体消瘦到极点,轻得一阵风都能吹跑的样子。
顾西忱在床边坐下,神色复杂地盯着她因为营养不良而发黄的发尾。
半晌,他才幽幽开口:“我是真的不懂你在想什么。”
到了晚上,夏初月又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在病房里翻来翻去。
连日来心力交瘁的顾西忱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气,上前一把抓住夏初月的手,喝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夏初月脸上挂了两行清泪,哀切地揪着顾西忱的衣袖:“好像是我妈妈在哭,你看到我妈妈了吗?”
像是一盆冷水浇在烧红的铁板上,顾西忱的怒意瞬间消失。
“你妈妈……她在一个很好、很安静的地方,只要你好好睡觉,我就带你去看她。”
“真的吗?”夏初月连忙用袖子擦去眼泪,想了想又不确定地问,“你真的会带我去看妈妈吗?”
顾西忱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到了她头顶:“真的。”
夏初月竟真的乖乖爬到床上躺好了。
第二天起床时,夏初月已经忘记了前晚的事情,沉默寡言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医生走进来说:“夏小姐身上的伤已经不碍事了,留在医院只会勾起她的伤心事,建议回家休养。”
顾西忱并不知道夏初月搬走后住到了哪里,只能把她带回自己家。
到家后,佣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夏初月,眼里全是震惊。
毕竟顾西忱从来没带哪个女人到这里来过。
夏初月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对周围的视线毫不在意,也完全不在乎自己现在在哪里。
顾西忱看了她一会,给自己一个好朋友打了个电话:“徐枫,来一趟。”
徐枫是国家一级心理咨询师。
当他到达顾西忱家看到像个提线木偶般坐在沙发上的夏初月时,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诧异。
“这不是那个拍你照片的……”还没说完的话被顾西忱冰冷的视线堵了回去。
徐枫有点烦躁地把头发往后抹去:“那你现在把她带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顾西忱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或许是对她有点愧疚吧。”
徐枫一句“那你要愧疚的女人海了去了”已经到了嘴边,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所以你为什么叫我过来?”徐枫朝夏初月扬起下巴,“她怎么这个样子了?”
“她妈妈过世后她情绪就不太对劲,甚至跳湖自杀。医生说她是短暂性的精神障碍,但我看她好像没什么好转的样子。”
“我去跟她聊聊。”徐枫把夏初月带进了书房。
半晌,他眉心紧皱地拿着一叠纸走出来:“轻度自闭,分离转换性障碍也就是俗称的癔症,重度抑郁。”
顿了顿,又加上了一句:“而且,她流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