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厉向后靠在椅背上,用手捏着眉心休息。他闭上眼睛小憩。
可她没动那笔钱,公寓里什么都没带走,连一只口红都没少。特助周城在一旁报告。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顾风厉拿开手,睁开一双锐利的眼眸,什么都没拿?
是。
支票呢?
周城把一张皱巴巴的支票放到桌上。
一看日期,顾风厉就知道那是他给她的分手费。
连这都没带走?
玩高尚?还是欲擒故纵?
找到她!
周城不解地看着他,顾总?
顾总后悔了?
让她回来,拿走她的钱!
他从来不苛待女人,分手费是她的,她就必须拿走!
是!
周城转身往外走。
办公室安静了,顾风厉本来的疲倦一扫而空,他掏出手机,拨了夏云汐的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是空号,请您稍后再拨
连号都销了?
握着手机,他平淡的眼眸,浮起一丝愠怒。
这么懂事听话的情人,他该夸她吗?
这天,顾风厉少见地没加班就回了公寓。
公寓很冷清,没开灯。
夏云汐跟他半年,他没给过她钱,她也没主动要过。
他工作繁忙,她就自告奋勇搬了进来,这一住就是半年。
她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平常都在做什么,有什么朋友。
他记性一向很好,可思考了一分钟,却发现关于夏云汐的记忆,除了床上,几乎没剩什么。
推开卧室的门,梳妆台,衣柜,床头,落地窗前,到处都是她留下的东西,顾风厉突然一股怒火中烧烦躁起来。
他的公寓,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女人的空间?
拨通周城的电话,明天让人来打扫公寓,所有东西清理掉!
顾总,我刚想联系您呢。
怎么了?
夏云汐消失了。
顾风厉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周城坐在电脑前,一边用鼠标滑动资料,一边解释:我动用了一切能用的资源找夏云汐,结果都是:查无此人。
为了调查夏云汐,他头发都要掉光了。
拿她的照片,找方兴予。
一个活生生的人还能凭空消失了?
我也想,但是找不到夏云汐的照片,一张都没有,她的所有资料,好像被人擦掉了,连个痕迹都没有留下。老板,你有没有她的照片啊?
两人那种关系,又相处了半年啊,一张照片都没有吗?
顾风厉铁青着脸反驳道:监控呢?
公司,公寓,小区门口,任何她可能出现的地方额监控,我都调取了,别说正面,就是模糊的背影,都没有!
一个活人怎么可能消失得这么彻底?
可这就是现实,她的确凭空消失了。
顾总,你们毕竟相处了那么久,你有没有她的照片啊?
知道这个问题可能会惹怒老板,周城还是硬着头皮问了。
回应他的是,嘟嘟嘟嘟的忙音。
顾风厉挂了电话,扫一圈卧室,眼底冷意更甚。
好一个查无此人。
阿嚏!
夏尔溪窝在沙发上,吸了吸鼻子,继续翻看着文件,然后签字。
一只修长且棱角分明的手贴到她额头,温柔地问,:小丫头终于退烧了,再不好,我要被那几个人唠叨死了。
她伸手推开那只手,仰头,看到一张俊美柔和的脸,立刻皱出一张苦瓜脸,心疼我,还奴役我为你干活?
什么叫为我干活,这公司没你的份吗?我下周要出国谈生意,公司交给你了。
三哥,我头疼,你还劳役我!
给你找点事做,省得你胡思乱想。
陆宗钦掏出一份文件,夏云汐的资料全部毁掉了,就剩下这份纸质资料,毁了,夏云汐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就彻底抹掉了。
夏尔溪伸手,伸到一半,她又收回了手。
三哥,帮我烧了吧。
十年前,她还叫夏云汐,在那段最痛苦的时光,曾有一束光照进来,成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但是现在,那束光灭了。
好。
就在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两人看到来电显示全都坐直了身体。
大哥不是去原始森林谈生意了吗?
陆宗钦伸手接了电话,大哥。
夏尔溪乖乖喊道:大哥。
大哥对他们几个人来说,亦父亦兄,只要大哥一个眼神,管你是世界巨星,商业巨佬,都得排排坐好,听大哥训话。
一道低沉带着压迫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发烧,肺炎,营养不良,还有抑郁的倾向?
夏尔溪急忙摇头,没,没有,大哥,我哪有那么脆弱!
那个人叫顾风厉?
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询问,她却听到了杀意。
她急忙仰头,眼里带着一丝紧张,大哥,我跟他两清了,以后谁也不欠谁。
确定?
我非常确定,我不会再犯贱了。
梦醒了,就什么都结束了。
身体怎么样?
听到那边语气有缓和,夏尔溪松了一口气,大哥,我没事,这半年也没犯病。
陆宗钦搂住她,摸摸她的头,大哥,放心,我会照顾好小丫头的。
她就是从你身边逃跑的!
陆宗舆身体一僵,哭笑。
等我回来,会挨个找你们谈话的!
那边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宗钦拿着手机起身,我要出国谈生意,你给我好好待在家,我要说的话,在他无意中瞥见手机推送的消息时,消失在唇间。
夏尔溪起身,凑过来要看,陆宗钦要捂她眼睛,却被挣开,也看到了那条消息。
首富公子顾风厉和珠宝千金赵欢茗秘密订婚,求婚钻戒30克拉。
再一看下面日期,竟然是他提分手后的第五天。
还真是心急啊。
A国的消息,推到B国,有病啊!
夏尔溪笑了,三哥,娱乐消息,哪里还分国界?你不是着急出差吗?
你真的没事?
陆宗钦抬起她的下巴,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她莞尔一笑,迎上他的打量,当然,人一辈子犯贱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