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我刚要去物业拿钥匙,却收到了栾绍发来的一个 ecxel 文件。
打开一看,我简直气笑了。
栾绍把这一年我俩在一起的所有花费都列了出来,跟我要钱来了。
「沈佳,咱俩在一起一年了,这都是我花在你身上的钱,你要分手可以,把钱还我。」
表格里,他吃了 8 顿饭,烤鱼、火锅、串串、自助……从几十到几百不等。
情人节给我转了 13.14 红包,生日给我买了一个 50 块钱的布偶娃娃。
出去看了 3 次电影,一次八十。
甚至连给我打车、买奶茶的钱都算上了,零零碎碎加起来一共 2356.34。
栾绍继续发了一条信息:「其他的那些零散我就不跟你算了,就当送你了。」
我简直气傻了,别说他居然把他吃的他用的那一份都算在我头上了,他怎么不算算我给他买一双鞋就五千多!
他过生日我送了他最新款的 iPhone,一万二!
还有我们出去吃饭基本都是 AA,他请我吃的是烤鱼麻辣烫,我请他吃的是人均最低八十 0 的自助和米其林餐厅!
这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我在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感觉侮辱自己,干脆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眼不见为净。
可我没想到,傻逼是没有底线的。
隔了一天没搭理栾绍,栾绍他妈居然来我们公司了!
早上我在工位上收拾材料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大声叫嚷:
「你们领导在哪,我要找你们领导!
「我要问问他,你们公司的员工骗钱他管不管?!」
这个声音太过耳熟,我心下一沉。
但是我随即安慰自己,不会吧,为了两千块,不至于吧。
可我着实低估了栾绍这一家子。
门口处他妈正铆足了劲往前冲,鸡爪似的手不断抓挠着保安小哥,吊梢眼里全是刻薄。
一看见我,她就跟看见生死仇人似的,竖起一根手指指着我道:
「就是她!
「沈佳,你跟我儿子睡了一年,花了我儿子那么多钱,现在分手了也不还钱,你贱不贱啊,我今天非找你领导问问他管不管!」
一瞬间,所有同事的目光都朝我聚集过来,我听到他们都在窃窃私语。
我的脸瞬间涨红了,在我过去二十多年里,我是真没见过这种人,我也没有应对这种人的经验。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边的老板沈修突然走了出来。
沈修双手抱胸,面色微沉,将近一米九的个子站到栾绍他妈面前时他妈气焰一下子就消散了。
「听说你找我。」老板居高临下道。
「对!」栾绍他妈声音尖厉,指着我道:「你们公司的沈佳,花了我儿子很多钱,分手了还不还,这种不要脸、眼里只有钱的女人你们公司不能留,必须开除!」
我气得手脚冰凉。
为了这点儿钱,他妈居然要把我工作都毁了。
我送她的礼盒一盒也不止这点儿钱了!
怪我之前眼瞎,居然找了这么一家人!
沈修别过头去冷笑一声。
「沈佳花了你儿子多少钱?」
栾绍他妈大声道:「两千多!两千五!」
好家伙,昨天还是两千三,今天就给我四舍五入了。
「吃了我儿子好几顿饭,还收了好多礼物,还有红包!」
他妈唾沫星子飞溅,脸上的肉跟着一动一动的。
然而她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大家伙儿就都乐了起来。
一个东北老大哥站起来,面露嘲讽:
「两千多?我没听错吧,我还寻思两千万呢!」
「大姐,现在谁谈恋爱不花钱啊,你还想找个人包养你儿子咋的?咋,你儿子长得丑想得美啊?」
栾绍他妈先是一愣,随即大怒,可是她话还没出口就被另一个姐姐打断了。
「你不觉得丢人我们都替你害臊,两千多,也亏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你找儿媳妇儿是不是还得挣钱啊?」
「是啊是啊,咋好意思说呢!」
大家都纷纷嘲笑起来,栾绍他妈被气得脸都绿了,尖叫道:
「反正她就是不要脸!被我儿子睡了一年,还花我儿子钱!」
我忍无可忍,拿出账单怼到她脸上。
「你看清楚,我给你儿子光买一双鞋就花了五千!
「还有手机,一万二,各种吃饭零零碎碎下来我给你儿子花了四万多!
「你找我要钱,可以啊,我把这两千转给你,你让你儿子把那四万还我!」
说着我就把栾绍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当场给他转了 2356.34,然后把我的账单都截图给他。
栾绍他妈愣了一下,随即耍起了无赖。
「谁知道你是给哪个野男人买的,我们栾绍可没收到!」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不用你不承认,我有物流记录,签收的都是他,我明天倒要去他公司问问,看他老板管不管。」
栾绍他妈闻言大怒!
「你要不要脸啊,我们栾绍跟你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花点钱怎么了,你凭啥这么坏他,你个贱货——」
她奋力挣开保安小哥,伸手就要扇我巴掌。
她的手刚举起来,沈修就要伸手阻拦。
可我的动作更快。
我一把死死捏住了她的手,反手一个巴掌甩在了栾绍他妈脸上。
「啪」的一声,很清脆。
我的怒气已经几乎要压抑不住了,我看着他妈定定道:
「你敢动我一下,我肯定把栾绍往死里弄,我说到做到,你可以试试。」
栾绍他妈不敢置信地停了一下,随即鼻孔微张,脸上青筋凸起,疯了似的朝我扑来。
「贱人,你敢打我,你个有爹生没娘养,没教养的东西,我打死你——」
沈修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对着一边的保安小哥道:
「还不快把这个泼妇赶出去!
「再来就报警。」
保安小哥得了令,立马就拖着栾绍他妈的胳膊,把她用力拖出去了。
他妈就像一只垂死的老母鸡一样,边被人往外拉还不停地用最难听的话骂我。
我这口气哽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得要命,然而转念一想,我就有了主意。
我转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
「老板,我下午想请个假?」
沈修纳闷儿:「干吗,回家蒙着头哭啊?」
「不,」我摇了摇头。
「我去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