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灯笼挂了满院,缀在门头的喜绸,红得耀眼。
灰败的后院,叶歌扶着门沿,遥望着叹息,“铖钰,你真的要负我吗?”
丫鬟拿着一件披风,急急跑了过来,“夫人,快进屋吧,您身子弱,别再受了风寒。”
叶歌的心头爬满密密麻麻的酸疼,仍旧固执道,“不,我不走,我要在这等铖钰哥哥,他欠我一个交代……”
杏儿心疼道,“夫人,聘礼都下了,明日就是将军和您妹妹叶棉成亲的日子,您何苦为难自己?”
叶歌摇头,眼泪溢满眼眶,“不,我的铖钰哥哥不会娶叶棉,我们在月老祠发过誓的,他说……”
“闭嘴!”
一声暴喝将叶歌的话打断,孟铖钰踏着北风大步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叶歌欣喜地迎上前。
撞上的却是孟铖钰薄凉阴冷的眼神。
“在我面前谈誓言,叶歌,你哪来的脸?!”他的声音里,浓浓的全是嘲讽。
叶歌的心狠狠颤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铖钰哥哥,你在说什么?”
“装可怜?博同情?叶歌,你这幅样子真叫我恶心!别忘了,这都是你的报应!”
无情的话比凛冬的寒风还冷,落在叶歌的心上,如冰锥刺入。
六年了,他还在怪她。
叶歌和孟铖钰原本青梅竹马,早有婚约。只是后来,孟家被人诬陷,孟父和孟母双双殒命,孟铖钰也被流放黔州。
流放前日,孟铖钰曾偷偷潜入叶歌家中,却被叶歌拒之门外。
他不死心,站在门前,淋了一天一夜的雨。
可最终等来的却是……
叶歌将当初他们定情的白玉簪丢在他面前,恶狠狠地说道,“孟铖钰,我们的婚约取消了,看看你现在的落魄样,有什么资格爱慕我,别再像条狗一样缠着我了!
……
寒风刺骨,将叶歌从回忆中拉回,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我没有……当年……”我是为了保住你的命。
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孟铖钰就再次打断了她,明显地不耐烦。
他说,“叶歌,我没心情听你的狡辩!今天来,是要正式告知你,明天就是我和叶棉大婚的日子,你这个将军夫人必须出席。”
“你要我亲眼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成亲?”叶歌摇头,不敢置信,“你是故意的对不对,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报复?”孟铖钰冷笑,“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贪图荣耀的贱人罢了,也配我报复你?!”
贱人……
他说她是贱人……
心,好疼好疼,仿佛被戳了无数个窟窿。想要解释的话,堵在喉咙,再也说不出口。
叶歌不肯死心,看着孟铖钰的眼神近乎祈求,“铖钰,你不能娶她,你说过,这一生只会有我一个女人,难道你都忘了……”
“怎么可能忘得掉!”
孟铖钰脸色倏地一沉,讥笑道,“只是,你还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