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迷途的信徒需要适当指引,当你奔向新主时应当忘记你的旧神。
就是这样顾朗,你要恍然大悟,你要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现如今是谁在陪伴你,是谁成了你的光,谁该成为你的挚爱。
而抛弃你的那位,已经不需要再投入感情了,该抓住的是现在。
顾朗再次抱住了我,这一回我没推开他,而是埋在他的胸口。
「你不要想着她了。」
「对不起颜颜,是我不对,从现在开始我的世界只有你。」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我勾起了嘴角。
但是还不够,我还要切断我与外界最后的联络。
春节将近,我带着顾朗回了趟老家。
我很讨厌这个名为家的地方。
小时候我总是背着弟弟在田野里割猪草,一筐又一筐。长满刺的野草会把我的小腿勾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又疼又痒,渗出细小的血珠。
可是母亲看不见,她只会爱怜地摸着弟弟的头,喂他米粥,喂他所有可以得到的好吃的东西。
我站在旁边看着,盯着我的脚趾。
它们拱出了鞋头,在不安地动来动去。
那个时候父亲总喜欢打我,拽着我的头发去撞墙。抑或是耳光,一个接着一个,让我头晕目眩,等他打完了,我还要趁着天色未暗赶紧去写作业。
而这不过是因为我的猪草割少了,或者在他们回来之前没有做好晚饭。
这个山村太贫穷,对女孩子也太不公。
但我仍旧期盼得到爱。
一开始是讨好,我对着父母笑,弟弟笑,同学笑。即便他们打我,骂我,我也会毫不吝啬给予他们一切我可以给予的。
只要对我有一点点好就可以。
可我没有换回爱,他们变本加厉,将我贬低到尘埃里。弟弟会揪着我的头发骂我贱人不要脸,就知道对别人摇尾乞怜。
那是我第一次打他,一个巴掌打得他动也不动。
父母都不在家,我把他关在猪圈里,看着他被猪拱来拱去,哇哇大哭。大喊着姐,我错了,救救我!
快感在体内横冲直撞,我蹲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
因着喂猪的是我,它们看见我是很听话的,我拍拍手,它们就乖乖地站到食槽旁等吃食。
我把弟弟捞出来,他没受什么伤,只是害怕极了,以及黏在身上的猪粪熏得他一直干呕。
我没有放过他,而是把他关进了厨房,拿着瓦片一下一下轻轻地刮他的小腿。这样,出来的伤口就像是摔跤一样,完全看不出是人为。
弟弟缩瑟着肩膀,躲在柴火堆里。
我摸着他的脑袋,轻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