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似染的烧很快就退了,她虽然看起来瘦弱,但其实身体底子很好,一点风寒,根本不足为惧。
而且她还有从颜家带回来的药,那都是颜夫人特意为她准备的常用药,十分有效。
颜夫人对她视如己出,颜家人从没有亏待过她分毫。
若不是林夫人利欲熏心,把她拉回这名利场,让她成为她们攀龙附凤的牺牲品,也许她的一生,虽不能大富大贵,却可以顺遂平安。
睡了一夜,第二天林似染就精神奕奕地起来了。
“小姐,你不再睡一会儿了?”穗儿看林似染起得这么早,颇为意外。
从前林似染很喜欢睡懒觉,每次起来都日上三竿了。
“不睡了,早些去给祖母请安。”林似染一边穿戴整齐,照了照镜子。
穗儿更惊讶了,因为林似染一直很怕去松寿堂,说林老夫人总是板着脸,看起来凶巴巴的。
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不过穗儿还是对林似染的改变感到高兴,因为穗儿觉得,林似染看起来充满了生机和斗志,不像刚到林家那样畏畏缩缩。
夏兰见林似染这么早就收拾整齐要出门,很惊讶,问:“大小姐,这么早去哪儿啊?”
“去给祖母请安,夏兰姐姐要一起去吗?”林似染问。
夏兰是林夫人苏氏的心腹,自然知道苏氏和老夫人不睦,故意道:“大小姐,您可别对老夫人太殷勤了,老夫人不喜欢夫人,这是府里上下都知道的事儿,你就算去献殷勤,她也未必喜欢!”
上辈子林似染对夏兰的话深信不疑,加上也的确害怕老夫人的严肃脸,越来越不愿意去松寿堂,导致祖母对她也非常冷淡。
她现在想明白了,祖母不喜欢林夫人,她才要去亲近祖母,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林似染看了一眼夏兰,故作天真,道:“祖母若是对娘有误会和芥蒂,我这做女儿的才更要去孝敬祖母,化解娘和祖母之间的误解,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好吗?”
夏兰被噎了一下,又不好把话说得太过分,只阴阳怪气地道:“大小姐愿意去就去吧,我可不去,我还得给您熬药呢!”
“那就有劳姐姐了。”说着,林似染就带着穗儿出门了。
到了松寿堂外,就能闻到那股浓浓的香味儿,松寿堂几乎被林老夫人改成了佛堂,供着几尊菩萨,每日里香火缭绕。
林似染刚到门口,就听见老夫人似乎在咳嗽,知道她可能也因为昨天的暴雨,染了风寒。
林似染进去之后,松寿堂的下人们都有点惊讶,因为林似染今天来的比谁都早,而且怎么都感觉和刚进府的时候不太一样。
林似染只对她们微笑点头,一一打了招呼,客气又周到,并不在意那些揣度的目光。
来迎接林似染的是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青樱。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老太太昨儿染了风寒,听说你也染了风寒,若是病刚好,就别进去了,免得再过了病气。”青樱好意道。
林似染温柔浅笑,态度谦和,道:“青樱姐姐,我是来给祖母请安的,没想到祖母也病了,那我更要去看望她老人家了。”
青樱没想到林似染对林老夫人还这么关心,便道:“那大小姐在这里等等,我去问问老太太。”
没多久青樱回来,将林似染请了进去。
见了老太太,林似染忙上前,半跪在她床榻边,问:“祖母,您好些没有?可曾请大夫看过了?吃什么药?”
面对林似染的殷切关心,林老夫人都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感到很欣慰,尤其是生病的时候,最需要人关心。
“没什么大碍,就是一点风寒,只是我年纪大了,不像你们啊,年轻就是好,有了什么小病小灾的,睡一夜就过去了。”林老夫人颇有些伤怀,年纪大了,总是害怕生病的。
林似染忙安慰道:“祖母,您可不老,不过是一点风寒,肯定很快就好了,我在乡下就听说了,人偶尔发发寒症,也可以将身体里的毒素排出来,这样就不会生大病,祖母的面相一看就是长寿的,定也很快就能好。”
林老夫人笑了起来,林似染突然变得能言会道,也哄得她十分开心。
“你这丫头,嘴倒是越来越甜了?怎么?今天早上吃了蜜吗?”林老夫人笑着问。
林似染吐吐舌头,道:“我也是为了让祖母高兴嘛,人心情好了,百病全消,还能延年益寿呢!”
这下林老夫人身边的春嬷嬷都跟着笑了,道:“大小姐真是个人精呢,又孝顺,不愧是老太太嫡亲的孙女,这伶俐劲儿,真随了老太太。”
林老夫人端详了一下林似染,也点头,道:“嗯,染染倒的确有几分像我年轻那会儿。”
“是吗?那祖母年轻的时候定是个大美人了?”林似染故意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两个老人同时笑,老夫人刮了一下林似染的鼻子,道:“真是个鬼灵精的,还会变相夸自己美了!”
大概是笑呛着了,老夫人咳嗽了起来,春嬷嬷和林似染忙给她顺气。
春嬷嬷让林似染给倒杯水,林似染忽然想起什么事儿似的,道:“祖母,您听说过福寿神水吗?”
“福寿神水?那是什么?”林老夫人似乎没有听过。
林似染道:“我也不知道,娘亲昨儿给我送了一瓶来,说是西域的神物,闻一闻就能百病全消,神清气爽,我闻了一下,味道也很香,如果祖母不嫌弃,我就让穗儿回去取来给您用吧?”
春嬷嬷的表情略带了几分疑惑,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老夫人。
林老夫人意识到春嬷嬷有话不方便说。
便对林似染道:“哦?这么神奇吗?那你取来给祖母见识一下,我倒也不想要你的宝贝,只是没见过,多少有点好奇。”
“祖母喜欢,就送给祖母了,我还年轻,身子骨也好,那神药对祖母的用处肯定比我大,世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祖母要健康长寿,就是我们做晚辈的福分呢!”
林似染甜甜笑着,当年性格内敛羞怯的她,如今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全是上辈子修炼来的。
为了洛子房的前程和仕途,她不仅要讨好惠妃娘娘,还要在各个贵夫人面前讨巧卖乖,替洛子房赢得更多的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