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光了头发,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去上学。
我妈彻夜未归,凌晨五点多给我发了消息,说她下楼的时候发现我的自行车车轮憋了,于是给我转了五十块钱,让我打车去上学。
很奇怪,她好像也不是那么忽视我,原来有那么多细节,她都看在眼里。
我又孤独又心疼,这个点给我发消息,意味着她刚刚下手术。
我收了她发的转账,背好书包下楼。
出乎意料的,在我家破旧的居民楼楼下,我看见了倪星洲。
推着一辆崭新自行车的倪星洲。
「秋河!上车,我送你。」他笑得很阳光,拍拍单车后座。
就是在看见我光秃秃的脑袋时,他表情明显变了一下。
料定了我要拒绝似的,倪星洲抛出不容置喙的理由:
「六岁那年,我过生日时,你说自己欠我一个生日愿望,你记得吗?」
记得吧,但我也记得,是他十二岁的生日,毁掉了我的生活。
那之后,我就对他避之不及。
比如现在,我忙不迭地埋着脑袋往前走。
倪星洲骑车紧追身后,追到了,他一个猛刹车停在我面前:
「秋河,我的生日愿望是,让我送你上学。」
我看看他,又看看表,妥协了。
但我还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离学校五百米的时候把我放下。」
路上等红灯时,倪星洲冷不防说了句:>「是谁?」
「什么?」我故意避而不答。
「总不能,你是因为觉得好看,才剃了光头吧。」
我不说话,偏开脑袋一言不发。
「你总是这样,秋河!」倪星州轻易地恼了。
「什么事都一个人扛,你非要用自己离经叛道的方式解决问题?你和你妈一样,心是硬的,我一凑上去,就撞得头破血流……」
说着说着,他又把自己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