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巴掌声镇住在场众人。
韩蓉尖叫一声,愣愣捂着肿痛的左脸,不敢相信草包殷仪竟然会为了一个落魄皇子打自己。
然而还不等她哭闹,殷仪那冰冷的目光便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你算什么东西敢指使四皇子,是觉得你那刑部尚书爹爹的脑袋不够掉吗!”
殷仪冷冷盯着她,精致的眉眼见浮现冷意,叫人忍不住生畏。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韩蓉的脑袋上,她立刻清醒过来,不禁后怕的身抖如筛。
她父亲半年前刚从江西调过来在朝中并无根基,要是因为自己这件事害她父亲出事,她就别想活了!
围观的众人脸上皆是意外,敢在坤裕殿外出手伤人的也就殷仪这个草包能做得出来!
“嗤,还嫌自己的名声不够差嘛,果真是粗鲁草包一个!”
“不过她不是喜欢三皇子吗?怎么突然袒护起四皇子来了?”有人忽然说道。
四皇子褚阔闻言眼神微颤,似是也觉得不对劲,抬眸幽幽朝殷仪看去,只是他眼里可没有半点感激,反倒阴郁得吓人。
殷仪佯装没看见,撇过眼去不跟他对视。
见旁人还想再撺掇,她一个眼神过去,便将那人吓得悻悻住了嘴。
众人眼见没好戏看,便陆续回到了大殿中。
等到人走净后,她走到褚阔身边,竭力压抑着自己对他的恐惧,将一块净色帕子放到了他面前。
“别人欺负你的时候可是我帮你出的头,你千万不能记我的仇啊。”
说罢见他一身狼狈,不像皇子倒像是个乞丐,殷仪又有点心疼,于是将身上带的银子都塞到了他手里,“你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人找你的不痛快就报我的名字!”
上辈子褚阔除了是个变态以外可还是个大杀器,她这辈子一定要跟他打好关系,借他之手帮她扳倒那对狗男女!
褚阔一愣,没想到向来与他成水火之势的死对头殷仪竟然大发善心了。
还是说……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自己?
“除了你也不会有人找我的不痛快。”他冷声说,转身便走。
殷仪有点尴尬,瞧着他高傲的背影轻哼一声,并未放在心上。
她此时号称京城第一大草包,瞎了眼对三皇子那个心机渣男情根深种,为他做下不少蠢事,殊不知却是被那个混蛋当枪使,害得自己的名声臭了却让他成了品行俱佳的完美皇子。
褚阔讨厌她也是应该的,当年多少人看她不顺眼暗中算计她,要不是她有太傅长女的头衔撑着恐怕早就被捧高踩低的名媛圈子排挤死了。
待她转身回到宴厅,听这旁人说她仗着身份越发嚣张无礼,她却只是淡漠的朝前走去,嚣张的姿态仿佛浑身上下写满了“别惹我”三个字。
她重生是来阻止殷家衰败的,又不是来听别人叽叽歪歪的!
还未落座,同行的姐妹忽然拽住了她,朝她愤愤指了指柱子后面那隐隐约约两个身影。
殷仪眯了眯眼,那两个狗东西就算化成灰她都认识!
褚赢……
殷芜……
前世她最信任,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好久不见呢!
“你好心带她一个养女来,她这贱蹄子竟然勾搭上三皇子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哦。”殷仪面无表情。
一想到前世她与殷芜为了三皇子那个又烂又臭的狗男人争了一辈子她就觉得恶心,这一世她反倒盼着这对狗男女恩恩爱爱千万别祸害别人去!
“你不生气?!你不是最喜欢三皇子?”
“我何时说过喜欢他?一个自恋又心机还没什么本事的男人给你你要不?”
殷仪翻了个白眼。
然而她刚说完这话身旁的女伴便冲着她五官乱飞,殷仪皱了皱眉,扭头朝一侧看去。
“真的吗?”
三皇子面如冠玉身量高挑,气质更是矜贵无比,引得京中无数少女怀春盼梦,然而此时他却黑沉着脸盯着殷仪,好似她刚触了自己逆鳞!
殷仪面色不改,转过身去与褚赢四目相对。
就是他得到殷家庇护登上皇位后过河拆桥,治罪殷家发配边疆,害的殷家十三口曝尸荒野,尸首无存!
她死死攥住拳头压抑住浑身的战栗,红唇轻启,薄情的吐出两个字:“真的。”
三皇子眼波微动,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但他面上不显,只紧锁眉头盯着她,嘴唇死死抿着似是不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白天还巴巴缠着他的狗皮膏药怎的到了晚上就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即使褚赢早就烦透了她,可突然从她口中听到“不喜欢”三个字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呵,原来……”
“钥匙三文一个十文钱三个请问你配吗?”殷仪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三皇子愣了一秒,皱皱眉半信半疑的说道:“不配?”
“嗤,那不就得了。”殷仪讥讽的扫了他一眼。
“噗,不能说不配啊!”女伴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心想也就殷仪敢对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开玩笑。
褚赢猛然意识到自己刚说了什么,当即表情一僵,脸色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
他再没话跟殷仪说,黑着脸侧过了身。
等到殷仪与他们二人擦肩而过之时,一直没吭声的殷芜却突然掐住了她的手臂。
“姐姐……我跟三皇子只是偶遇闲聊了几句,妹妹求你别和他赌气了。”殷芜咬紧下唇,眼眶微红像极了受惊的白兔,眼底那一抹得意隐藏的恰到好处。
殷仪幽幽打量着她,心想难怪前世那么多男人喜欢她,这般娇弱如菟丝花的女人确实让人心生怜爱。
她垂眸看向殷芜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给人一种这手马上要被剁掉的错觉。
“收好你的爪子。”
殷芜心里一慌,惊呼一声收回了手,怕的躲在了三皇子身后。
三皇子见状冷下脸来,不快的盯着殷仪。
“你好好的吓唬她做什么?!”
“三皇子,是我不懂事惹怒了姐姐,姐姐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怪她。”殷芜小心翼翼揪着三皇子的袖子,害怕得都快哭出来了。
褚赢被拱火,愈发觉得殷仪无理取闹,再加上有些赌气,于是沉声冷呵道:“别以为你有母后撑腰就能无法无天,皇宫内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殷仪冷眼瞧着他们一唱一和,心想自己只是说了两个字,这两个戏精怎么还编出一场大戏来了?
她讥讽的看着褚赢,“眼睛不要可以捐给别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她了,皇宫内院自然不是我能撒野的地方,但也请你别再自作多情,明明旁人不想被纠缠着还死乞白赖的不肯走。”
“我自作多情?”褚赢皱眉,还从没有人敢这么说过他。
“对。”殷仪微微一笑,仿佛艳阳下的牡丹,娇艳而华美。
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他虽然脸皮厚,但好在还没笨的彻底。
三皇子一时间看愣了,就连她骂了自己都没在乎。
殷仪越过二人,走到了皇后面前。
“参见皇后娘娘。”
她母亲是皇后的亲妹妹,殷家与皇室的关系自然不用多说,皇后早就想着把殷仪许配给三皇子,奈何中间插了个殷芜,三皇子死活不答应娶殷仪,叫她很是为难。